引长烟抱剑立在一边,神色颇为萎靡不振,满脸写着绝望。
正叫破军疑惑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局面时,他看见顾迟笔在另一边,与引长烟恰恰相反,神采飞扬,贯来清峭的秀雅眉眼也因染上这份神采,明丽逼人起来。
她鸦青长衫衣角略有磨损,宫墙红的裙子也翻了几折勾了丝,却丝毫无损顾迟笔本人飞扬神态。
一旁的江素问给她打着下手,除了认不清人脸以后,指东决不往西。
怀霜涧与引长烟动作出奇一致,抱剑而立,她要比引长烟来得内敛许多,只是依旧有隐约的无可奈何之意。
于是破军,更加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出。
他斟酌半晌,问道:“我来迟了吗?”
“来迟了。”
引长烟懒洋洋的,无精打采:“该打的都打完了,该传的也快传出去了。”
大约是深觉人生无望,引长烟此刻竟可以抛开对破军使的敬畏,和对镜月的尴尬,以一种毫不拘束的态度来正面面对破军。
破军仔细一听。
他凭大乘的耳力,在顾迟笔激昂言语中,听出了一些诸如“倒悬山主”、“七域主”、“用心良苦”、“无奈折腰”、“不得为之”的词语。
他凭大乘的耳力,看见了顾迟笔对面弟子鼻青脸肿,双颊高高鼓起。
就是这样,破军还能从他扭曲的面目中体会到他崩溃情绪,和声泪俱下的绝望呐喊:
“是是是,我明白了,山主一切都是为我们好,等山主回来,我便自请去闭一百年紧闭,前辈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的。”
弟子第一次觉得禁闭室的空气这样清新,环境恍若天堂。
至少再也不用忍受这位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服的大争书院首席的精神污染。
弟子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