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她先败下阵来,水亮的眸子往他脸上瞟去,小声地问:“大哥,你别这样看我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下一瞬,面前的人脸上的不满之情尽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春暖花开的笑意,眼角弯弯,狭长的桃花眼里夹杂着几分细碎的光芒,像是把晨曦揉碎后放进眼里似的。
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迎着向晚意的目光,他下巴微扬,嘴角不自知地噙着一抹笑意,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语气听著有点得意:“我走时,在你的唇上盖了个章,那现在轮到你表现表现了,我也要一个。”
向晚意眉头一挑,略微侧了侧头,双手抱在胸前,眸里尽是疑惑的神情,“你把下巴抬这么高,脖子伸这么长干嘛?”
纪镜吟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他说:“以前,我无聊在屋顶上面看夜景时,我就看过别人家夫妻两喜欢在脖间盖章,印子粉粉红红的,好看极了,好几天才能消去。”
说到重点处,他似乎自己有点不太好意思,垂下眼眸,多了几分别扭的感觉,他说:“我也想试试看。”
语音刚落,看着她的眼神里尽是希冀和渴望,向晚意觉得,比天边的星辰大海都要亮上几分。
顿了顿,似是怕她够不着自己,纪镜吟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再稳稳将她放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面。
高了七八寸的世界,豁然开朗。
视线几乎平齐,身高相乎,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很是满意。
向晚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处境,眼里瞳仁微睁,看着他那有点小害羞和期待的眼神,她觉得有点发蒙。
纪镜吟说的那种,她自然是知道怎么弄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平时瞧着一副不近人情、对什么东西都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居然会在夜半时,偷看人家夫妻之间的不可说的事。
“你从哪里学的这些?”她盯着他,气鼓鼓地问。
纪镜吟抿唇一笑,充满求生欲地说道:“从哪里学有关系吗?关键是和谁实践,”
语罢,眼睛紧紧锁着她的脸,彷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听着他的话语,她竟无言以对。
见她有几分松口的意思,纪镜吟自然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轻轻拉着她的袖子,“好不好嘛?”
向晚意心里咯噔了一下,骨子都有点化了的感觉。
果然,女人撒娇算什么,男人撒娇才是最致命的。
头脑一热,向晚意就迷迷糊糊点头了。
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指尖处是他身上淡淡的暖意,视线在空中相触,胸腔里的心跳止不住加快,一股燥意自心底蔓延开去,把整个人烧得有点犯糊涂。
他的眼神很是炙热。
让她无处可逃。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很慢,所有的感官在瞬间消失,眼里所及、耳边所听,只有彼此。
他清澈澄亮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像是一面明镜照亮了她所有的心思。
心里一乱。
右手猝不及防地抬起,轻轻覆上他的眼睛,把那炙人的视线挡去。
与此同时,纪镜吟只觉眼帘上面一暖,睫毛轻轻扫过她的掌心,迎来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鼻间忽然拂来一阵好闻的气息,没有半点的挣扎,反而有点享受这样的感觉。
脖子上面被温温热热的唇瓣覆上,身体顿时周身一僵,纪镜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生平第一次像个小子一般紧张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都有点无措。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所有的注意力在那唇瓣覆上的地方,随着她用力一吸——
一阵难以用文字来形容的酥意骤然传来。
一道电流毫无防备地从相触处往四肢流窜,整个人轻轻抖了抖,握着她的袖子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手心冒汗。
身体里面起了一些异样的反应。
说不清,很是奇妙,有些陌生,却又意外地让人喜欢。
手渐渐抬起,想要往她的腰间抱去。
似乎察觉到他的举动,覆在眼帘上面的手骤然离开,眼前所见顿时一片清明,他的脑袋里还有些混沌,反应过来后,发现怀里的人急急忙忙地退后了一步,脸上红扑扑的,她的唇瓣上面还有几分湿意。
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忽然觉得,好像更热了。
向晚意目光微微往下,看着他脖子上面无比明显的红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她忽然很后悔答应他的这个要求,接下来几天每一次看到,都好像是让她回忆一遍这样的事情。
看着纪镜吟微张的唇,她连忙伸手打断他欲出口的话,匆匆跃下了床,留下一句话:“你回过神后,就给我去浇水施肥去,知道不?”
还没等来他的回答,向晚意自个儿急急往门外的方向跑去。
一阵细风吹过,就只剩下纪镜吟一个人站在屋内。
片刻,他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愉悦又幸福,指尖轻碰着脖上的红意,眼底一片笑意。
舔了舔唇瓣,眼底升腾起一片欲色,他觉得,人果然是贪心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又会变得不满足,总是想要得到更多,更完满。
纪镜吟止不住露出一抹笑意,目光柔和,扭头往窗外看去。
天边还泛着白光,晚霞准备升起,橘红色的彩带即将挂满天空,云朵随着微风轻轻移动,空气里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好听的声音渐渐响起:“现在还早,等天黑了再说。”
摸了摸自己袖里的暗层,自个儿拿出一本本子,翻开第一页,皱着眉头,他看了几眼又塞在怀里,接着,脸上多了一抹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