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浓黑的阴翳蒙住他颤抖的眼袋,尤利乌斯看见还活着的尼禄,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青紫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
麦瑟琳娜昏迷在床上。
她满身脏臭,医生在往她脸上涂抹鸡血和薄荷水,据说这能使晕厥的人快速醒来。
“我可怜的麦瑟琳娜……”尤利乌斯跪倒在床前,浑浊的眼里流出浑黄的眼泪。
他又歪向棺材处,握过昆汀已经变硬的手,痛苦地亲吻几下。
尼禄站立很久,疾病之中的身体顿感不适,刚有点血色的脸庞开始泛白。
他慢慢滑倒在罗德脚边,胳膊攀着他的脚踝,深重的黑斗篷象一团缩紧的毛球。
“我不舒服……”他抱着罗德的腿说,一丝委屈意味的绯红染上他的眼梢。
罗德下意识想抽回脚。但在瞥到他脆弱的面目时,终究是没有这么做。
“你带他回去。”阿格里皮娜吩咐道。
她垂下阴冷的眼眸,神情晦暗不明,警惕宛如血滴般渗出语气:“保护好他,尤其是这段日子……”
罗德紧绷地按住剑。包扎手背的黑布被血浸湿,一滴滴地淌出血。
他勒紧松懈的黑布,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冰白的手指饱蘸粘稠的鲜血。
他的血液溜过指甲缝滴落,嗒地一声打在尼禄苍白的脸颊。
尼禄怔怔地摸一把脸,蹭出一道粗重的血红。他尚稚嫩的脸庞血迹斑驳,眼中涌起迷蒙的热意,如海上浓雾般翻滚而过。
尼禄就这么神识恍惚地被罗德扶进马车。两人并肩坐在光线幽暗的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