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机抽了车中一把伞,撑开了便跳到许林身边坐下,重重把帘子摔下来。这垂下的车帘子一下子把里外隔绝开,外面阴云还未发力,还只是一点小雨,随着冷风扑面而来,车中却温和得似有暖炉在侧。
车里两个人听见陆忘机打了个喷嚏,刘承摇头笑道:“在车里坐着不好么,非要出去淋雨。”
尹春秋乐得不行,笑道:“别管他,少个人还舒坦。”
“过分!你们太过分了!”陆忘机在外面怒吼一声。
天空越来越阴沉,大白天都见不到多少光亮,云迷雾锁之中,光看天色完全不知现在几时了。陆忘机没能过多久就开始后悔,外面雨一大起来,一把伞根本遮不住多少雨,可他却赌了气,偏就不想再进去。
刘承也不过坐了片刻,就又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睡便是一个下午。等他们停在镇中,这雨已经大儒倾盆,整个天空漆黑一片,雷电破空传来阵阵闷响。
待到进了住处,为了让刘承好受些,尹春秋要来温水给他洗浴擦身。刘承才从水里爬出来,便又一次倦意来袭,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睡到床上。
看见他趴到床上倒头就睡,尹春秋坐到床沿轻轻推了他一下,把手帕递给他:“别湿着头发就睡。”
趴着的人听见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拿过他一手递过来的手帕,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双眼本来还半睁着,没擦几下闭上了。
尹春秋看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便拿过手帕帮他擦着。他也就放下自己的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享受着尹春秋轻缓的擦拭。许是尹春秋动作太轻柔,他更加昏昏欲睡,身体慢慢倾斜朝床上倒去,却被尹春秋一把拦住拉了回来。
“等干了再睡。”尹春秋忽地猛力一捏他的腰,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坐直了轻轻笑起来,看向尹春秋:“先生是不是说错了。”
尹春秋动作一顿:“什么?”自己有说错什么吗?这有什么好错的?
“不该是……干了再睡?”他眼神迷离,那个“干”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变了点音调,一下子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故意压得低沉的声音又轻又柔,每个字都微微拖长了些,分外地诱惑。
尹春秋:“……”
面上微微红了一片,尹春秋强自镇定,挑起眉不紧不慢地看他搂住自己,接着凑过来在自己耳边轻轻舔咬,乖顺得像只同主人示好的小动物。他每个动作都有些迟钝,迷迷糊糊的,好像是醉了一般。尹春秋手覆上他额头一试,只觉烫得厉害。
小将军这是烧糊涂了么?
“归归……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尹春秋慢慢放下手,“烧坏了?居然说得那么……”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什么叫以为?我很正经。”刘承轻笑一声,挪动了一下身子,往里面靠了些。
尹春秋叹息一声:“好,你正经,是我不正经。所以在我眼里,你简直是在勾引我。”
刘承“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既然都被人扣了勾引人的罪名了,不如坐实了吧。他微微垂下眼眸,抬起尹春秋的下巴,主动吻了上去。
雨声之中突然炸起几声不和谐的门响,刘承只能这样蜻蜓点水般地一吻,而后无奈地退了回去。他正坐起身准备下床,却被尹春秋给按了回去。
接着尹春秋衣袖一挥,隔空给人开了门。门外的许林没想到刘将军房里还有一个人,好像怔了一下,旋即行个礼送上一封信来。刘承瞟了一眼,温声道:“多谢,快回去休息吧。”
许林用力点几下头,带上门退了下去。
那道门一关,刘承立即收起了他那温煦大将军的模样,趴在床上轻声抱怨道:“不想看……念给我听。”
尹春秋便将那封信拿来,拆开念道:“见信安好。当日所遇迷魂阵初现倪端,似是与安阳柳氏有关。此去东南碧峭十二峰,若有余力,便进隐山书院追查,望安心养伤,凡事尽力而为,不可勉强。”
尹春秋缓缓皱起眉,将信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