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义讨厌他现在这副样子,看着就想让人动手,心里自然不想让他如意,就说道:“我深夜到访,是想见一见相国大人,还请陈总管引路。”
陈智面上的表情淡淡的,心中却想:“开什么玩笑,若是让你去见相爷,我转头不就得挨罚吗?”
龙义见他一动不动,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就皮笑肉不笑的问:“是不是因为我深夜造访,太过冒昧了,有些让陈总管为难。若是如此的话,我不如明早再来。”
陈智没想到这家伙说走就走,竟是毫不犹豫,他一心急,就说了实话:“你和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做样子。”
龙义冷笑一声,没回头:“做样子的人不是我,不是你陈总管吗?”
陈智没想到这家伙是这般爱记仇,在心里暗暗的谴责了他几句,却也不再继续兜圈子了:“齐莲生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纪小白亲自替他疗伤。”
能把齐莲生伤成那副模样,心法又自成一派,陈智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纪小白了。多年的对手,彼此都很了解,龙义也不感到意外。
“齐莲生下了毒,小白也需要他的解药。你现在就让人把齐莲生带出来,让他记得带上解药,给小白解了毒,自然会为他疗伤的。”
陈智笑了笑:“那如果我把齐莲生交给你,能不能保证完璧归赵。这齐莲生如今可是相爷面前的红人,我怕有了闪失、担待不起。”
龙义的态度十分冷漠:“既然是交换,自然要遵从规则。齐莲生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以后我见了他还是要杀的,但是今日绝对不会对他动手。”
陈智让人赶了辆马车,把齐莲生带了出来。
龙义确定此人就是齐莲生后,对陈智说:“没想到他在相府的地位这么高,我看他用的这辆马车,可比陈总管的要气派多了。”
陈智好像没听出他话语间的讽刺,仍是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冷声道:“我平时都是骑马的,不知你几时见我用过马车了。”
“陈总管是贵人多忘事。”
陈智感觉自己就像是吞了只苍蝇,那么恶心。他从心里看不起齐莲生,如今被人拿他比较,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龙义似乎知道这就是他的痛点,不亦乐乎:“你们两个都是相国的肱骨,平时要多沟通,不能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尽了不是?”
“我以前竟是不知道,你是这么多事的人。”
龙义十分温和的笑了一下:“如今年纪也是大了,见了不平事就难免想要说上几句,陈总管不爱听就当成是耳边风吧!”
陈智暗中咬牙切齿:“你既然知道我会当成耳旁风,又何必浪费口舌?”
龙义见陈智这次是真的急眼了,心里头无端痛快了些。纪小白今日所中之毒,全是拜相国府所赐,他心中有怒气,以至於见了陈智就想怼。
“陈总管若是没什么事要嘱咐的,我这就带人走了。”龙义留下这么句话,算作交代,直接让人赶了齐莲生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
陈智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直到很久后,他好像才隐约的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近侍:“今日是不是同我说,静安公主有身孕了?”
身边的人点了点头,都是极为私密的消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陈智看着远处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人人都知道,纪首辅是个极为长情的人。当初为了能娶到镇北王府郡主,可是拒了和九公主的婚事,婚后对他的夫人也是十分宠爱。
陈智一直就想不明白,纪首辅那么聪明的人,难道就没发现名乐侯的身份?如果发现了,他应该不可能做到冷眼旁观。如果没发现,又有些不合常理。
静安公主来大宁和亲,是纪首辅自己从圣上那里求来的。起初他们都以为,他是想借助南楚的势力,所以才要谈这门亲事。
可静安公主并非是南楚国主的女儿,她是清和公主的私生女。清和公主这几年在南楚,处境一直不大好,受人猜忌排挤,就连南楚国主都防备着她。
这样的一门亲事,能给纪首辅带来什么?怕是不添乱就不错了,助益就更谈不上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纪首辅对静安公主还是挺喜欢的。自从她入门之后,纪首辅似乎都有些保护过度了。
静安公主嫁给他,就是大宁朝一品诰命夫人。按理说时不时要进宫,还要参加一些贵族之间的聚会。可这静安公主深入简出,竟是无人见过她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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