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三:爬床作死(2 / 2)

“她如果不回去,又能去哪?”

“天大地大,总有她容身的地方。”

宗玄奕摇头:“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亲人依靠,一个人去江湖飘零吗?那得吃多少苦……”

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想起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她就说过,若是能踏遍大宁的大好山河,同他做一对不用受规矩束缚的自由人,那也是极好的。

她的心愿始终很简单,能和他在一起,能行医济世,能走遍大好山河,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生一个女儿,一个长得像他的女儿。

她总说他模样生的那么好,若是能有一个女儿的话,那一定是倾国倾城的。金陵城里虽然富贵,可人的心眼儿都太多了。她希望女儿能和他们一起过些平凡日子,不用总是担惊受怕。

他很快又想到了他们上次见面,她对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她恨他,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她嫁给了别人,再也不会同他在一起了。

胸口一阵刺痛,他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是否真的尚在人间?但他必须要相信她还活着,不然生活漫长,他要依靠什么撑下去呢?

他之所以会那么包容齐莲生,不仅仅是因为他能为自己做事,更重要的是齐莲生有一门别人不会的技艺,那就是换魂。

她借用了徐锦笙的身体,成了纪泓烨的妻子,让他抢也抢不回来。那他就要在找到她以后,把她的魂魄重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会嫁给他,会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了这层关系,这世上便没人能够夺走她了。曾经他让她失去的,他欠她的,他一并还给她。

可现在是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怪自己,为什么在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能好好把握住……

陈智被宗玄奕的表情吓住了,他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心里甚至有些怀疑,他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相爷自从夫人去世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很多。他真的没见过他露出这副表情了,只有在夫人死的时候,他这么痛苦过。

“相爷,属下已经让人去找了,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能找到的。”陈智在想,名乐侯到底去了哪,会不会早就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死了?

“尽力去找吧!”宗玄奕朝他挥了挥手,看起来有些无力。他自己回到寝房之后,依然是对着那株云飞雪发呆。

她离开之前,让他照顾好这株药材。他一直记得,即便是病的很严重的时候,他也是亲自来打理的。

云飞雪长得这么好,她见了为什么不开心?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锦儿……你到底去了哪?”宗玄奕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云飞雪的叶子,就像是在触碰那人的脸。

夜深了,他脱了身上的外袍,准备再睡一会儿。只有睡着了,时间才会显得不那么漫长,他才会忘却孤枕难眠的滋味。

床榻上被子明显有道起伏,很平缓的一个弧度。宗玄奕看了,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他站在床榻边上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被子里的人依然不动,看样子是想和他抗争到底。

宗玄奕的耐性已经到了尽头,忍无可忍了。他伸手把被子扯了下来,阴森森的看着床榻上的人,那模样,活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相爷,寒夜漫漫,奴婢只是想给你暖被褥。”花戎白委屈巴巴的, 眼睛里水光潋灩,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她容貌生得好,一动不动的时候都人比花娇,更何况是这副样子。

宗玄奕却是越看越心烦,他当初怎么会因为这张脸看上她?她容貌是和锦儿相似,但性格确实一点都不相像。

锦儿从来不会故作可怜,她即便是有求於他的时候,也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像星辰,下巴上的那两颗小梨涡,笑的时候最好看。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我的寝房。我看你是舒坦日子过久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吧!”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相爷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奴婢……”花戎白骨子里是很怕宗玄奕的,她今天是仗着胆子来的。

“你可真敢想,也真敢做。你就不怕惹怒了本相,小命不保么?”

花戎白身上只穿着小衣,面料十分单薄,此时抖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她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听了别人的话,脑袋一热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