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知你身陷有慧王府,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你出来。不管你介不介意我的选择,我的内心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阿锦,我不知道未来我们还会遭遇什么,但我想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即便是赔上整个纪家,即便是我万劫不复,我也不会负了你。”
纳兰锦绣从来没听过三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纪泓烨自己也从来没说过这么多。他今日饮了酒,也因为把她娶回了家,心情很是放松,所以就把心里的感觉都说出来了。
这话说完之后,纳兰锦绣再是心若顽石,也有了一丝松动。这世上最恐怖的是人心,若是有人能与自己一心,共同面对未来,那她便觉得未来没什么可怕的。
“三哥。”她转过身子看着纪泓烨,有话想和他说,结果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怪不得平时话少的人,可以一口气说那么多,原来是因为喝醉了。
纳兰锦绣低声笑了,她三哥果然和寻常人不同,就是喝醉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在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红烛灯影下,身边的人只剩下了一个柔和的轮廓。纳兰锦绣静静看着他,忍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了他的。
他的手和记忆中的一样,干燥温暖,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纳兰锦绣又看了他一会儿,眼眶变得酸涩难忍。她轻轻凑到他跟前,一个很清浅的吻就落在他的脸颊上。
“三哥,我不怪你了,你以后也不要自责了。”
翌日。
纳兰锦绣感受到日光有些刺眼,她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又眯了一会儿,才缓缓想起昨日的事。
她又嫁给了三哥,昨晚就是洞房花烛。身边的人早就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被躺过的印子。
昨夜她胡思乱想了很久,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所以今日醒晚了。三哥是个勤勉的人,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吃完早点,去内阁办公了。
头有些疼,身子也不舒服。纳兰锦绣哀叹自己如今的身子,已经完完全全担得起弱不禁风四个字。不过是睡得晚了些,早起之后竟是满身的不爽利。
守在门外的是如意,她听见里面的动静,在门口问:“夫人可是醒来了?”
纳兰锦绣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见如意带着灵儿和巧儿推门进来。她们手上端着脸盆,还拿着毛巾香胰一类的物品,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要给她洗漱。
纳兰锦绣由着人服侍穿衣,低声问:“什么时辰了?”
如意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说:“夫人不用担心是不是睡过头了,老太太如今身子不好,早就免了所有人请安。三爷特别叮嘱了,您从南楚来,一路上舟车劳顿,现在需要休息,不许外人打扰。”
“三爷呢。”
“去刑部了,说是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儿回来同夫人一起用晚膳。”
“小少爷呢?”
“这个时辰应该是去看学堂了。”
“学堂?”
“是伯安侯府四公子办的学堂,请了几位归老的的学士做先生。”
纳兰锦绣点头:“去那读书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小少爷的年纪会不会有些太小了。”
如意一说起这个来就精神十足,她笑着说:“本来四公子也觉得小少爷年纪小,还和三爷说让小少爷过几年再送去。只是四公子昨日见到了小少爷,竟是喜欢的不得了,非让他今日就过去行拜师礼。”
纳兰锦绣虽然没见过伯安侯府的四公子,但名讳她倒是听说过。据说这位四公子从小就喜欢读书,但是和普通的读书人又不一样。
一般书生之所以名噪一时,就是因为喜欢一些风雅之事,比如写字,或是弹琴下棋。可这四公子却是一心做学问,致力於用什么办法,让书籍表现的含义更容易理解。
为此还总结出了一套方法,最被广为流传的就是,八股文如何破题。据说他的分析得很犀利,若按着他的逻辑演练下去,人人都可以写好八股文。
正是因为如此,他研究的那套应试办法,被很多学子争相追捧。还有一些更邪乎的,干脆就把他当成了神,开庙立像,每次科考前都要过去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