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不停颤抖,眼眶也是一阵酸涩。她无法想象自己视若父亲的这个人,若是真的活不下去,那她会有多痛苦。
她自私的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不如从来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上一世她把自己能失去的都失去了。这一世,她总觉得自己无欲则刚,应该是刀枪不入的那一种人了。
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人能够在意她。所以只是短短的半个多月,她觉得镇北王在她的心里,已经和亲生父亲差不多了。她太害怕失去了。
镇北王看着她泪眼婆娑,似乎又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就安慰她:“别怕。”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纳兰锦绣忍无可忍,眼泪终於落了下来。她哑着声音说:“父帅,我来看看你的伤。”
镇北王但神情很痛苦,他把目光转向穆离,眼神虽然有些飘忽,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不容置疑:“把她带回去。”
纳兰锦绣觉得,镇北王应该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伤。或者是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让她离开。她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已经平静下来:“父帅,我现在是唯一可以救你的人,我不能走!”
她话音刚落不久,眼前又是一片星芒。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了,就像流星划破夜空的时候,很亮很快。可是有人比这个东西更快,伸手紧紧的把她护住,那枚暗器便陷进了他的脊背。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镇北王。
“父亲!”纳兰锦绣大喊一声,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穆离,早已经不见人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穆离和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抓了个人回来。
那个人身上穿着玄甲军的将军服,被人押着过来,却一点都没慌乱害怕。纳兰锦绣知道,这就是放暗器的那个人了。
心里对他恨之入骨,眼睛也夹杂着恨意看上他。结果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却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似乎以前她见过。但具体什么时候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徐锦笙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凡是同她接触过的人。她总是能记住,很少有现在这种情况。
这时候刚刚出去的那几位将军也回来了,身边也带着个人。奇妙的是这个人和穆离他们抓回来的那个,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当这两个人发现对方的时候,眼中出现了一丝了然。其中一个冷笑着说:“镇北王名震北方,不仅北疆人敬着你,就连北燕人都害怕你。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拥有玄甲军,得天独厚。如今才知道,你才是那个最有智慧的人。”
这人的话音刚落,镇北王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纳兰锦绣紧张的要去探他的脉搏,就见他止住了咳嗽,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莫怕。”
声音虽然小,但是气息却很足。纳兰锦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不是伤的很重吗?
镇北王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右手伸向纳兰锦绣。她还不太能找清楚状况,就很听话的把手放入他的手中,由着他把自己拉起来。
镇北王很爽朗的笑了两声,才道:“为了能把你们两个抓住,我是动用了半个玄甲军中的人,所以你刚刚的夸赞,我实在是受不起。”
“王爷,不要剥了他们的皮?”说话的是安时,他穿着寻常士兵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隐藏在人群中的。
“当然要剥, 这两个人让咱们用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他们,那可不是要看看庐山真面目吗。”
在安时那样问的时候,纳兰锦绣就已经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了。画皮真的是无孔不入,而且竟然是冲着北疆来的。
易容的东西被人扒下来,两个被绑住的人,其实是两个容貌绝佳的女子。而且还是纳兰锦绣的老熟人,曾经要把她掳走的黑白无常。
她们两人在画皮中的品阶不低,气度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现在就有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她们脖子上,可她们一点都不害怕。
安时过去扣住她们的下巴,强迫着他们把嘴张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两丸毒药。他轻嗤了一声,语气讽刺:“这么多年了,你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都把药藏在这里,就不晓得换个地方吗?”
纳兰锦绣知道这两丸药是她们自尽用的。如今被拿走,她们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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