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医师她……背后还有势力?唔……小弟记得云医师以前是烟雨楼的花魁,而烟雨楼又是师兄在打理,想必师兄对云医师颇为了解,师兄可否为小弟解惑?”
见林傲雪总算说到点子上,玄鹤唇角一勾,眼里透出一抹寒光,茶碗中的茶水泛起一层荡漾的涟漪,他看了一眼林傲雪,见后者神态专注,面有犹疑动摇之色,便道:
“师弟这回可算是问对人了,云烟曾是烟雨楼中之人,为兄自然知晓她的底细,说来师弟莫笑,其实今年年初之前,这烟雨楼中事务,都还不是为兄在管,师弟要不要猜猜,这打理烟雨楼的,是何人呀?”
林傲雪闻言愣了愣,但她没立即回答,而是凝眉思考一番,而后喃喃低语:
“师兄,我记得云医师的医馆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开起来的,而云医师则是去年年末时分来了咱们军营做了一段时间的军医,后来北辰隆因为其子北辰霁欲求娶云医师之事生愤,将云医师赶出军营,此后云医师便一直下落不明,小弟入京述职那段时间,曾在京城又遇见过云医师,那时候是在王爷府上……”
她话到此处,忽然一顿,脸上露出惊惶之色,下意识地捏紧了茶碗,那茶水却不慎溅了出来,还洒了两滴在她手背上,她却好似没有觉察,只愣怔地咽了一口唾沫,忽而猛地抬头看向玄鹤,瞪圆了眼睛,言语中难言惊讶之色:
“难不成……师兄口中之人,竟是云医师?”
玄鹤眼中有了两分笑意,这林傲雪虽然耽于美色,但其脑袋还算灵光,心思也比较细腻,能将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联系起来,做出合理的推断而非胡乱猜想,勉强合格。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傲雪,微笑着叹道:
“不错,在此之前,掌管烟雨楼诸多事务的人,就是云烟,云烟之所以会出现在王爷府上,是因为她深得王爷信任,乃是王爷下属十分得力的心腹,以往数年,为兄主管军中诸事,而云烟此女则位居烟雨楼,此女既是王爷的人,胸中城府岂是旁的女子所能及?”
玄鹤一边说着,而后悄然一叹,又继续说道:
“原本我二人在北境相安无事,奈何今年年初,云烟不知何故要脱离烟雨楼,本就是风尘之人,竟与王爷说不愿再往风尘之地,为此,她还不惜将整个烟雨楼的掌管之权交出,王爷在北境安插的人手不多,便自然而然将此楼交于为兄打理。”
“唉,师弟啊,为兄与你说这些,是在担心你,为你考虑,为兄见师弟当真喜欢云烟,有些话便该与师弟说明白,让你多留心一些,且莫为此女外表所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反被其利用。”
林傲雪愣了许久,才在玄鹤的叹息声中回过神来,她眨巴着眼睛,面上有懵懂之色,在玄鹤话音落下之后,不解地问了一句:
“既然云医师与师兄皆为王爷心腹,为何师兄言语间对云医师总有提防之意?”
林傲雪问得直白,玄鹤倒也没有生气,他今日找林傲雪来,本就是要与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云烟叛变,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相比于云烟那种狡猾如狐之辈,像林傲雪这样心思单纯之人,要好掌控得多。
玄鹤面上露出极为沉痛的神情,长叹一声道:
“师弟啊,有些话为兄本不欲说得太过明白,恐伤了你的心,但师弟既然已经问起,为兄若再隐瞒,则太不厚道了些,但师弟,我此时与你说的话,你自己记在心中,切不可传于第三人之耳,你可明白?”
玄鹤说得认真,林傲雪脸上也显出沉重之色,她眉头微蹙,困惑却顺从地点了点头:
“师兄且讲,小弟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