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1 / 2)

瑶英面色紧绷,想起确认他出事的那一刻,仍然觉得浑身发冷,眼中泪花闪烁。

“你一次次骗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屋中安静下来,烛火黯淡。

瑶英忽地坐起身,推开昙摩罗伽,翻身下榻,一笑。

“好,我这就走……”

她气得直打哆嗦,伸手拉开门,冷风一下子灌进来,扑灭烛火,她瑟瑟发抖,扬声就要叫人。

身后两声急促、沉重的脚步踏响,他高大的身影追了上来,气势陡然爆发,坚实的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紧紧抱住。

他抱得很用力,像是在恐惧什么似的,她后背抵着他的胸膛,挣扎了几下,他抱得更紧,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

“明月奴。”

耳畔一声轻轻的叹息,微凉的唇落在瑶英颈间。

她愣住了。

昙摩罗伽从后面抱着她,低头,唇蹭过她的面颊和颈侧。

他想这么唤她,很多次了,天底下的公主那么多,对他来说,只有她是不同的。

“明月奴,我以后不会再骗你。”

他在她耳畔低语,说话间,唇和她的耳垂厮磨。

瑶英身上软了下来。

昙摩罗伽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吻落在她卷翘的眼睫上,吻去她的泪珠。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

瑶英和他对望,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抬手抱住他的腰。

“你可是高僧,说话要算话。”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嗯一声,低头亲她发顶。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风涌进来,瑶英瑟缩了一下,昙摩罗伽抱起她,送她回榻上,转身去关了门,回到内室。

瑶英扯住他的袖子:“罗伽,我得留下来,海都阿陵畏惧你,想要得到我,我们都留在圣城,才能拖住他。这几天我们可以不断派人试着突围,吸引海都阿陵的注意,让他猜不出我们的真实意图。”

昙摩罗伽眉头蹙起,沉吟良久,点点头。

从前她拿定主意要做什么,他就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只能瞒着她,现在不能再瞒她了,更不能撒谎。

瑶英的怒气烟消云散,笑了笑,抱着锦被躺好,合上眼睛:“我感觉好多了。你睡一会儿吧,别累着,明天还要守城。”

昙摩罗伽轻声答应,继续帮她按揉小腿,等她闭目睡着了,半靠着榻栏,垂眸凝视她,袖子里的手轻轻转动佛珠。

他的道,他的明月奴。

他在意的所有,都在他身边。

……

第二天早上,海都阿陵果然忙于收拢各个部落的溃兵、整顿军马,没有立即攻城。

瑶英凌晨就醒了,昨晚涂了药,昙摩罗伽又帮她按揉疏通,身上的酸痛减轻了不少。

她和昙摩罗伽一起出门,百姓们看到昙摩罗伽,捧着他们舍不得吃的食物围上来,目光落到她身上,犹豫了一下,不敢上前。

两人一道登上城头,昙摩罗伽召集将领,瑶英领着西州兵商量怎么用圣城还能用的器械组装武器,让火弹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听说昙摩罗伽要派人假意突围,毕娑想也不想便出列请战,单膝跪地,道:“王,让末将去吧。”

昙摩罗伽道:“突围的队伍随时会被海都阿陵合围剿灭,一次失败后,还要不断尝试突围,才能骗过海都阿陵。”

毕娑点点头,目光坚定。

他是近卫军中郎将,是昙摩家和阿史那家的儿子,是佛子的近卫,抵御外敌、护卫圣城是他的职责。他愿为此抛头颅洒热血,鲜血是他的荣耀,如果代价是付出生命,他也不会迟疑。

昙摩罗伽活着,城中的百姓才不会绝望,守军才能继续咬牙坚持下去。他只是个中郎将,他的生死不会改变大局。

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毕娑带着一队人马出城,朝着东边狂奔而去,北戎联军的斥候发现军情,立刻吹响号角,大营方向很快驰出一队铁骑,风驰电掣般,眨眼间已经飞驰到近前,将毕娑他们团团围住。

瑶英立在城头上,看着毕娑他们被北戎铁骑冲散,双方在一处厮杀,毕娑的毡袍被血染红,听到密集的鼓点声,立刻带着人马撤回城中。

当天下午,或许是怕瑶英他们真的突围出去,北戎联军迅速集结兵马,再度攻城。

冲在最前面的是北戎铁骑,后面跟着其他部落和几个小的附属部落兵,守军血战了一天,暮色降临时,北戎联军后撤,城门下留下堆积如山的尸首。

翌日,昙摩罗伽继续派人突围,依旧是朝着东边方向,北戎联军派出铁骑追击,队伍损失惨重,仓皇逃回圣城。

与此同时,被拦在东边的西军也在试着冲破北戎联军的防守,赶来圣城救援,但海都阿陵早有准备,派了一支兵马守在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处,西军虽然人数多于那支兵马,却始终没办法前进半步。

战事僵持,城中的士气渐渐低迷。北戎联军久攻不下,也有些沉不住气,越来越焦躁,士兵们像蝗虫一样一群群冲上城头,怎么杀都杀不完。

每次两军收兵,瑶英一身戎装,带着亲兵巡视战场,安抚受伤的士兵,帮他们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