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次经过同一个路口,看见对面招摇的酒旗,柳十七模糊地懂了闻笛的用意。他们晃过一条小巷,不等闻笛说话,他便手掌在墙壁上一撑,旋即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身法,看不清如何动作,柳十七已经蹲在两边围墙上了。
他看了眼院中,一家无人在,另一家只有两个小童正嬉戏。听见动静,小童往这边一看,惊讶地瞪圆了眼,张嘴就要叫人。
“嘘——”柳十七连忙手指按在唇上,朝两个小童示意闭嘴。
许是飞檐走壁的大侠与他此刻的形容颇为相似,这一挤眉弄眼,大些的孩子当真就闭了嘴。他左右看了看,拎起自家不会说话的弟弟,一溜烟地跑进了屋。
柳十七忍俊不禁,捂着嘴憋回笑声,低头去看闻笛。
他侧身贴着墙壁站立,已经摆出了一个起手式——但凡任何一个见过左念出手的人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就是折花手的第一式,“看花狼藉”,最适合在狭窄之处擒住敌手上盘,辅以听风步锁住下盘,彻底封住敌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柳十七掐住了一把暗器,另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长河刀柄。缠绕刀身的破布脱落,露出非金非铁的刀鞘来——
一双皂靴出现的刹那,闻笛斜刺里杀出,朝那人阳谷穴点去。一招不中,又迅速绕到背后,虚晃一招后锁住了喉咙!
那人本能地挣扎,正要踢向后方的人,一枚尖锐暗器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他眼一闭,再睁开时,断刃正抵在喉间。
闻笛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开口却是调侃,带笑道:“早知道你功夫这么差,我就不必那么警惕了。白白吓得我还让小兄弟出手,真是虚惊一场。”
言罢他松开了那人,示意柳十七收刀。但柳十七迟疑了一刻,刀刃仍旧横在那人颈间没动,道:“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闻笛诚实道,“可耳垂下方的疤我却知道。听师姐说这块疤是一笔风流债,被李如一李女侠一鞭子抽出来的——是也不是啊,赫连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