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笨嘴拙舌,此刻饶是有满腹疑问和委屈,涌到喉咙却都说不出来,他只怒目而视,非要慧慈给个说法,良久才道:“大师,这是何意?”
慧慈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习武之人,方才那一式轻功,我见倒像听风步。昨日以石子打穴,那劲道与手法,又仿佛‘星如雨’,你果然是十二楼的人?”
十七心中“咯噔”一声,本能地一条腿往后挪了半步,正思索要么先走,那慧慈和尚又道:“小施主不必紧张,和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与这武林纷争并无瓜葛,只是生平便痴迷于各家杂学,于此道上精通一些罢了。”
“大师让我前来,到底有何指教?我以为大师是伤重须得照顾,如今见你大好,若无大事,我便回去了。”十七道,双肩略微内扣,暗自防备。
慧慈道:“不急,不急。可否请教小施主尊姓?”
对旁人而言是个异常简单的问题,他提起也不过寒暄,十七却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回忆,面色发白,倒像不情愿回答。慧慈通情达理,一句“若不方便那不提也罢”刚要脱口而出,十七抬头望他,轻声道:“杨柳的柳。”
“柳施主。”慧慈笑道,“和尚见你眉头深锁,有事放不下,又思及你这年纪,本该恣意享受大好年华,既是同情也是心疼。罪过,罪过!”
柳十七:“……”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满嘴狗屁之言的和尚像得道高僧?
慧慈自怀中取出一本破旧书卷,思来想去,又将它收回:“阿弥陀佛,柳施主你年纪尚轻,便已为苦难所扰,此物万万不可就这么交予你手。但和尚滴水之恩必当报以涌泉,今日教你四句心法,你若感觉得当,每晚三更来此处找和尚领后面的便是。”
柳十七蔑视道:“大师生怕我误入邪魔外道,于是想用武功秘籍绑着我,好让我没空去作恶吗?”
慧慈但笑不语。
柳十七又道:“我看上去这么像武痴?不瞒大师,今日前来是怕大师还有其他要事相告,却不想大师以己度人,以为我是为了你的秘籍,真是令人心寒!”
慧慈安然道:“阿弥陀佛,施主如何想都无妨,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却在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