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现场的观众如此,在后台准备着的其他选手一开始是因为场外的静寂无声而好奇的向外张望,却最终因为卿越那不同其他人的,将自身的情感完全融入到音乐极其故事中的表演而惊呆了。
卿越……他即使是在变幻着姿态的旋转中,也没有失去对表情以及自身情绪的控制。又或者……与其说他未失去对表情及情绪的控制,不如说他从一开始便陷入了音乐所描绘的故事之中,仿佛真的变为了那个悲情故事中的主角一般,感受着她的每一丝情绪,痛苦,不安,憎恶,不甘,甚至……疯狂的杀意。
对于那些格外敏感的冰舞选手爱娃甚至紧紧的抓住了夏尔曼的手臂,只因为她被卿越那在无意间以其肢体动作,表情所流露出的情绪,甚至是由单薄身体里散发出的……与音乐浑然一体的哀怨所震撼到了。那是一种如影随形扼住你的力量。令你对他的情绪,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以及怨恨感同身受,毛骨悚然的害怕着,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真的是卿越?”
爱娃发出了近乎只剩气息的微弱声音,不敢置信的问着身边的夏尔曼。那名虽有着娃娃脸,却已经二十二岁了的老练冰舞选手眼睛一眨不眨的躲在后台看着正在冰场中进行着表演的卿越,片刻后他沉吟道:
“是卿越不错。不过,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除弗雷尔之外,男单竟然真的还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站在旁边不远处的楚炫听到此言,很是疑惑,可才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一向少言的阿列克竟然比他先一步的开口。
“卿越如何,弗雷尔又如何?”
听到阿列克的声音,夏尔曼比楚炫更为惊讶。正如同他们这些极其看重花样滑冰中艺术表现的人看不上阿列克这样纯技巧型的花滑选手。阿列克这样纯技巧型的花滑选手也很看不上以弗雷尔为代表的艺术表现型选手。
前者认为对方根本丧失了花滑本该有的重要组成部分,仅剩纯粹的技术体现。后者则认为前者在规则评分系统下认不清现状,根本不知道如何将规则用到最好,而他们所注重的那些东西……在花滑中根本就是可无可有的,甚至会因为由此而造成的情绪巨大起伏而拖累到必要的技术展示。
他们谁也看不上谁,于是最终以谦逊有礼的面具去掩饰。通常,他们很少和对方说话,必要时就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展现出完美的微笑和对方握手以示友好,背地里有多水火不容就多水火不容。但也因为其职业素养的关系,这两派的花滑选手几乎从未与对方发生过争斗。他们谁都不说,但是谁的心里都十分清楚明白。
然而,此刻那个从小就因为其父的关系而在花滑界备受关注,又十分受珈国冰协青睐的阿列克居然主动与夏尔曼开口说话了。这当然令他惊讶,甚至疑惑不已,却并未吝于赐教。而是很中肯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看到卿越现在的表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和之前出场的花滑选手都不同的?”
夏尔曼带着些许浅笑开口道,而阿列克却只是紧紧的盯着场中的卿越,久久沉默。倒是一直都在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楚炫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
“我感觉很惊讶……我感觉那个人并不是卿越。虽然他的步法,旋转,甚至是跳跃,他在冰上的每一个习惯都让我觉得很熟悉,告诉我那就是卿越。但是……却又让我觉得很陌生。”
楚炫的话语令夏尔曼赞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