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和你们严家的事情只是略有耳闻,不想做太多评判,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想法……但你既然跟我们家楚楚交往了,就最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全家人宠着还来不及,绝不可能让外边的小子给她气受……
“除了这个,星影那边的股份和你的艺人工作室的事情,我一直都有关注,也清楚你们俩的关系,但楚楚她不知道。这孩子什么都没经历过,心思比较单纯,想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想让她失望。但你要明白的一点是,我不希望你把她单纯这一点当做是你成名道路上的踏脚石。
“……我之前吧,是不想碰娱乐圈这一块的,但公司要发展,也有合适的发展平台,没办法不往这方面做。但短时间内想让我消除偏见,显然不可能……我是看在你大学各方面的课业表现都很优秀,在商业方面也很有头脑,才对你们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也别怪伯伯话说得难听,但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守得住本心的人太少,资本游戏里不是光靠梦想或者一副好皮囊就能混出头的……这次铂悦对你招安,于利益上看,我是想让你过去的;可是于私心看,那里太乱,我不想让楚楚通过你看到社会这样的阴暗面。
“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两害取一轻……我虽然不看好你们,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楚楚就总说我管得太死、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我也是得学着多放放手。”
……
严峋知道这样的一番谈话在所难免,尤其是在把结婚纳入未来规划之后,免不了要过岳父这一关。
但说实话,在听温谨平这样直言不讳地表达他的态度和立场之后,他的心理压力还是直线上升。
他知道温楚跟自己在一起之后……受到的委屈大概比她在此之前经历过的所有委屈加起来都要多。
更别说现在又来了一个铂悦影视,执政的是从商三十多年的严珮,他血缘上的父亲的妹妹,他的大姑姑。
而一旁的小姑娘对这样一番只属于男人之间的密谈完全一无所知,在手机上给正在录素材的摄影师回了两条微信后,一边回答:
“那就听你的吧……不过《食鱼帖》最后的价格应该不会太低,我就掺和一脚试试,说不准叫价到一半就被喊停了。《秋林三骏图》的话……就作为n a吧,我爸能欣赏得了徐悲鸿,给他挂办公室里挺好……”
严峋点点头,就看她发完微信后又打开了手机码字软件,随口嘱咐他:“你先帮我看一下场子,什么时候《食鱼帖》出来了再叫我。我得赶一会儿稿,昨天晚上光顾着收拾行李,这一章还没写完……”
……
等这样枯燥无味的拍卖过半,总算等到《食鱼帖》的竞拍。
拍卖会现场并没有拍品的实物展示,会场内的灯光暗下之后,由拍卖师在大屏幕上为来宾再进行简单介绍——
“接下来的这一件拍品想必诸位已经期待许久,在经历过二十一世纪初的那次流拍之后,这样珍贵的书法作品终于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食鱼帖》为盛唐大和尚怀素所作《食鱼帖》的唐摹本,1979年徐邦达先生撰文定为半临半摹之本,虽非原作,但传统上认为其‘下真迹一等’,帖上钤有自北宋、元、明、清诸多大藏家的88方鉴藏印,流传千年、递承有序,是市面上不可多得的高古摹本,极具收藏价值*……
“而怀素大师的作品目前仅存世4件,今日这第四件怀素手迹、闻名遐迩的《食鱼帖》将花落谁家,决定权就在在座各位的手中。
“好了,话不多说,拍品底价为四千八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现在——拍卖开始。”
作为今天春拍的一大重头戏,几乎在拍卖师的话音一落下,就有数十只手刷刷举起了他们的号码牌。
温楚听到这动静后便放下了手机,问服务生换了杯香槟后,拎着高脚杯环顾了一圈周围人的动静。
《食鱼帖》的竞价很激烈,在几轮紧锣密鼓的叫价过后,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六千五百五十万这个价位。
“六千五百五十万一次,还有愿意为仅存的一件、有机会供私人珍藏的怀素大师手迹出价更高的在场来宾吗?”拍卖师的口条极好,手上的拍卖槌却丝毫没有要落下的趋势,看样子对《食鱼帖》的估价很有信心。
温楚想了想,秉着不掺和白不掺和的念头,举了一下自己的十九号牌:“六千八百万。”
拍卖师一听这边来了匹黑马,顿时更加热情:“这位动人的女士出价六千八百万,六千八百万一次,还有更高出价的来宾吗?”
“七千万。”后面有人出价道,声音很好听,温润又清澈。
温楚轻一皱眉,总觉得这声音听着还挺耳熟,转过头时,就看到正坐在他们身后的某人,身边还坐着位清清冷冷的小姑娘,颇有些惊奇地“欸”了声。
严峋几乎和她在同一时间寻声往后瞧了眼,在看清对方那张出挑的混血脸后,唇线抿起,一边又似乎是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熟人?”
“嗯,从小就认识……就长得漂漂亮亮那个,谢家的二公子,谢榕那个谢。在圈里挺有名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温楚回答,眼神对上那人烂漫的桃花眼,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跟他抢画了。
毕竟之前问他要i设计师签名的时候,还欠过他几分人情。
“青梅竹马?”严峋的眉心微跳,长指重新勾上香槟杯的高脚,又问。
他好像从来没听谢景濯提起过他跟温楚之间的交情,又或者……提起过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兴奋):我来了我来了!出场费按日结一下!
璇崽(呆滞):我看起来真的很高冷吗……??
*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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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真情实感的第五十一天
“勉勉强强吧……”温楚收回视线,正对上他好像不大高兴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回,“小学的时候我爸非送我去找谢榕那小老头学书法,小谢……就是谢景濯,他跟我一块儿学的,那小屁孩从小就有点艺术天赋,搞得我那个时候还挺自卑……”
严峋不轻不重地“哦”了声,好像就没下文了。
温楚轻抬了抬眉梢,不知道他这意思是吃醋了还是怎么。但为了不让他曲解自己的意思,还是挺有良心地又补充了几句:“不过长大后差不多也就没怎么来往了,他那小乖宝性格不是我喜欢的型,要不冲那张脸我也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才勉强到一半,就接到他递来的不大友善的眼神,温楚自觉转开话题:
“我现在反倒是跟谢榕接触得多一些,那小老头整天闲着没事干,偶尔我会去找他打打高尔夫什么的……之前写《名伶》的时候,也是找他说了不少七八年以前的民国轶事,以讹传讹再传讹,最后记下来的素材都挺好的……”
就这么两句话间,《食鱼帖》的价格已经竞逐到八千八百万。温楚放弃竞价后就埋头继续写《行夜》了,给严峋留出了一些时间。
他的微信联系人里有一个“arthur”,是谢景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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