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送她们到最近的一家酒店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颜絮付了钱后,满头大汗的把人往外拖,腰间的手机一直响个没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人拖到酒店里,让前台的小姐姐帮她将陈敛弄到房间后,自己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果然看见了几十个未接来电。
对着上头催命符一样的未接来电标识,她轻叹口气,等自己喘匀了气,才反拨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你去哪儿了?”
接通后,就听见电话那端的人语气严厉的讯问,一般人听见心里都会不舒服,好在颜絮已经习惯了,用与寻常不同的乖巧语气回,“今天跟堂姐出去了,刚才忙着处理学生会的事,没有拿手机。”
对方听见颜煦的名字,语气没有那么严厉,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是吗,老大家的独苗也回来了啊,她不是喜欢往鬼.子的地方钻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妈,别那么说堂姐。”每次说到这个,颜絮就很头疼,她和颜煦关系很好,是把她当做亲姐姐的。但是她们家里的人,都好像把颜煦一家当作是洪水猛兽一样。
尤其是她妈,说话句句带刺,她实在是不明白,当初爷爷分家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现在房价有下降甚至趋近涨平的趋势,娱乐业的收益却水涨船高,这有什么好怨妒的?
但她父母好像就是认定了她爷爷偏心,一直在说这件事。
“好了,知道你和她关系好。妈不说了,你只要乖乖的,别学你堂姐就好了,你爷爷那几年被她气成什么样,你要乖乖的,你爷爷才有可能把他手里剩下握着的股份给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啊,你一个女孩子家,也别放太多心思在学习和社团上。反正最后不都是要嫁人的么,你过几天回来,妈给你介绍介绍你柳叔叔家的几个男孩子,长得玉树临风的,谈吐都不错的,要是看不上眼啊,还有你谢伯伯家,那么多人呢,你都这么大了,也该结婚了。还有啊,你弟弟最近也懂事了,我让你爸把他带到公司里,他死活都不肯,说什么他不懂这些,去了只会给他捣乱。哎呦我就奇了怪了,难道你弟弟他不是你爸的儿子啊,咱们家只有你弟弟一个男丁,不把家产给他,难道他还要给他外面的那些野种啊?你有空跟你爸说说,让他多给你弟弟点权利,让他多锻炼锻炼,咱们娘几个才有指望,知道吗?”
电话那头除了惯例的唠唠叨叨让她早点嫁人以外,其余的内容都是有关于她弟弟的。她实在是不知道,和她妈打电话的,到底是她,还是她弟?
“我知道了,我会的。”颜絮说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再三保证后挂了电话。
抬头望一望金碧辉煌的酒店殿顶,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特别想哭。
然而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宾馆里还有个醉鬼等着她收拾呢。
“水,水……”刚推开门,就听见这声虚弱的呢喃,颜絮走到床边,看见陈敛卷着被子滚成了一团,和蚕蛹似的,不时呢喃要水。
“怎么不渴死你呢?”颜絮没好气的白了床上人一眼,嘴上跟刀子似的,依旧跑去前台拿了些矿泉水上来,喂给她喝了。
然后就是惯例的扒衣服替人清洁身体,只是在目不斜视的替她擦完身体后,颜絮想着自己累死累活,而床上躺着的啥都不干还睡得跟死猪似的,越想越觉着自己亏了,看着面前这白花花的肉.体,冷笑一声,“陈敛,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