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眨眨眼,似是想到什么,倾身凑在赵意晚耳边小声道:“殿下,唐堂说要娶奴婢。”
小女郎抿着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赵意晚被那抹雀跃晃了眼,微微怔愣后抚着她的手,柔声道。
“阿喜答应了吗。”
阿喜点头,水眸里跳动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璀璨星光,她半蹲下趴在赵意晚的腿上,抿着笑道。
“唐堂说嫁给他后不会离开殿下,奴婢就答应了。”
赵意晚莞尔,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我的阿喜长大了。”
阿喜眨眨眼:“唐堂还说,等我们再见面时,就让我做他的唐夫人。”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赵意晚:“殿下可以吗。”
面前的小侍女灵动极了。
那一双圆溜溜大眼里的清澈纯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赵意晚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柔和:“当然可以,阿喜能觅得良人,我比谁都欢喜,介时我与溱太子做你们的主婚人。”
阿喜忙点头,笑的灿烂欢快:“嗯,谢殿下。”
外头的鞭炮声骤然响起,阿喜忙起身站好:“殿下,驸马爷来接殿下了。”
恰此时,林鹊捂着耳朵小跑着进屋,见凤冠还捧在阿喜手里,连忙道:“哎哟,快给殿下戴上凤冠,驸马爷到了。”
阿喜忙点头,小心翼翼的给赵意晚戴上流苏凤冠。
绝世容颜挡在流苏后,便如犹抱琵琶半遮面,添了几丝神秘与诱惑。
林鹊上前仔细整理了喜服,直到无一丝错乱后,才抬头笑道:“殿下,鹰刹在门外侯着,奴才扶您出去。”
赵意晚微微点头后,林鹊与阿喜一左一右扶着赵意晚走出房间。
鹰刹立在门外,目光随着新娘而动。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殿下是世间最美的。
但这一刻,他还是怔住了。
仿若周围一切都是虚无,除了那道尊贵明艳的红色身影,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鹰刹?”
林鹊瞧他一副呆滞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唤了句。
鹰刹回神时。
赵意晚已停在了门边。
“殿下。”
鹰刹走到赵意晚面前,轻声唤道。
赵意晚感觉到他的紧张,勾了勾唇:“有劳兄长了?”
鹰刹身子彻底僵了,磕磕绊绊道。
“是……是神医让属下今日背……背殿下出阁,属下当……当不得殿下一声兄长。”
林鹊瞧他那副怂样,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的,驸马爷还在外头等着呢,别误了吉时。”
“再说了,要是我能背哪还有你什么事。”
赵意晚也曾想过自己大婚会是什么场景,如十里红妆,如歌舞升平,如满街仪仗,但唯独没想过会是眼下这个情景。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百官相送,只有鞭炮几许,竹屋几间,甚至连出个门都毫无章法,然她却觉得甜到了心坎里。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大婚让她感觉到了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又或许是因为,院外等着的新郎官,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鹰刹被小太监毫不客气怼了后也不生气,只背对着赵意晚,小心翼翼的弯下腰。
“殿下,属下背您出去。”
杀手的肩背很宽阔,很坚硬。
也很有安全感。
门口到院外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步。
可鹰刹硬生生将时间延长了一半。
鹰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以兄长的身份背赵意晚出阁,从他留在她的身边开始,他便打定主意要一辈子保护他的殿下。
可这一刻,他内心很复杂。
他一边祝福殿下,一边又觉得难受。
他即将亲手将殿下交给别的男人,殿下以后是不是就不再需要他了。
曾几何时,他也曾对尊贵的公主殿下动过不该有的心思,不论是初次见面那张迷惑娇憨的睡颜,还是朝堂后运筹帷幄的严谨冷冽,亦或是战场上的杀伐果断,都让他悸动,让他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