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江朔受了那般严重的伤竟还不要命的出兵,想来他是因为知道我亦是如此。”
贺清风微微皱眉。
“江朔出兵打乱了我们原有的计划,紧急商议下一致决定声东击西,用人引开江朔,从后方断了他们粮草。”赵意晚道。
“可能引开江朔的,只有我一人。”
“我当时重伤在身极有可能一去不回,将领不允我铤而走险,他们的意思是要让人假扮我去引开江朔,可军营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没人能胜任此事,就在同将领僵持不下时,苏栢偷了我的兵符瞒着我点了一队士兵随他出了城。”
贺清风凝眉。
苏栢不会武功,他去与送死无异,且还起不到半分作用。
突然,太子抬眸。
“他扮作你?”
赵意晚勾唇,眉眼处透着一丝无奈。
“溱哥哥猜对了。”
“他比我小三岁,且那时还未长开,身形与我差不了太多,他换上我的衣服,远远看着的确与我有几分相似。”
贺清风垂首。
“江朔中计了。”
“嗯,苏栢将他引开后,鹰刹带兵从后方突袭烧了他们的粮草,我带将士正面攻击,豫东军腹背受敌,又群龙无首,我与鹰刹里应外合赢了那一战。”
赵意晚道。
贺清风又看了眼那瘦弱的肩膀。
这般不要命的厮杀,都是疯子。
“苏栢是如何脱身的。”
身娇体弱的郎君对上声名赫赫的将军,不死很难。
赵意晚摇头:“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鹰刹将他带回来时,人已是奄奄一息。”
“鹰刹说,是在士兵的尸体下找到他的。”
贺清风沉默。
将士忠肝义胆,手无缚鸡之力的郎君舍身取义带他们迎战,他们岂能不动容,所以,他们拼死护着他不奇怪。
“他高烧不退时,一直说着胡话,最多的那句,是晚姐姐,对不起。”
赵意晚靠在软枕上,陷入沉寂。
当她知道他扮作她出了城时,又愤怒又担忧,她从未想到那个从进府便有二心的人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而为了救她重伤昏迷不醒的小郎君,流着眼泪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让她的心彻底的松软。
苏栢虽目的不纯,但自进府后他从未伤害过她,相反他给了她太多温暖和陪伴。
她那时便知,不论将来苏栢做了什么,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将他当做敌人。
在忘川山得知他的身份时。
她的确是难过的。
可细细想来,那个女人犯的罪与他又有何干,他那时,不过还是个稚子。
所以从头到尾,他除了将她准备好的证据交给赵翎外,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最初时的疏离冷漠是因为太过在意,也因为很失望。
如今,一切恩怨尽了。
日后,他们道不同便不相为谋,但她永远不会伤害他。
安静了许久。
贺清风才道:“所以晚晚对他,是什么感情呢。”
赵意晚一愣,疑惑的看向贺清风。
最初时他想听她与苏栢之间的事她便觉得有些奇怪,眼下听他问这一句,让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溱哥哥可是吃醋了?”
从回忆里抽出来,赵意晚又恢复了平日里面对贺清风时散漫不正经的模样。
贺清风瞥她一眼,淡淡道。
“孤将来是要娶你的,总得知道你心中是否有旁人,孤不喜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赵意晚盯着太子平淡的面色看了许久。
最后失望一叹,倒是她多想了。
“我心中的人从来都只有溱溱。”
对贺清风,赵意晚很擅长用最风流的语气说最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