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有理想,但是他的理想抱负,还没有实现的他。听见这个小姑娘,用温柔而又笃定的语气,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大人,简之舟心底却好似一瞬间荡漾开来淡淡的波浪,那种感觉,像是一滴水珠,刹那之间落入湖面,然后一瞬间,在湖面之上卷起涟漪来,涟漪一层层地泛开,不知道为何,他在刹那之间,在那么一瞬间,会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伸出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种。
一点点地涌开的,彷佛没有尽头的感觉。
这小姑娘转过身,她好似完完全全能够懂得他心中的那种感觉,她伸出手,认真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听见这小姑娘,用最认真的语气告诉他别怕。
她说道。
「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证明她什么都懂。简之舟抿紧唇瓣,刹那之间,心底好似有什么——什么轻轻地弥漫开来,那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他心头弥漫,又好似轻盈地如同蝴蝶一样,他只能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呀,她眼底好似有淡淡的蝴蝶盛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繁华美景,然后简之舟听见这小姑娘说道。
「握紧我的手,好不好?」
简之舟深吸一口气。
他答应了。
他握住了这个小姑娘的手指,他用力地握住了,紧紧地握着这小姑娘的手指,根本不打算放开,她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地传递到了他的手掌之中,他彷佛能够感觉得到,身体刹那之间,好似过了电一般,他怔怔地睁开眼睛,眼前车水马龙。
他以为他还在异国他乡。
但是又不是。
黄色皮肤,黄色眼睛,霓虹灯塔,高楼大厦,他不认识这一切,这一切让他感觉到如此陌生,他只能怔怔地盯着霓虹灯闪烁的地方,盯着霓虹灯闪耀的每一寸土地,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从何而来,霓虹灯闪耀的光芒,折射的光芒,那么动人。
汽车喷出烟气。
有人直接一步踏出。
简之舟看着有人从车上走下来,西装革履地走向高楼大厦,头顶,飞机轰鸣而过,真好看。
那是他所不能够想象的一幕幕,但是这一幕幕却又呈现在他面前,他看着头顶的飞机,看着头顶的飞机掠过那片苍蓝色的天空,云朵被拖曳出长长的幻影来,飞机俯冲进入云海,云朵的幻影,那么美,像是一场梦境,而简之舟只能够深吸一口气,他好似反应不过来这一切似的,深吸一口气,随即抬起头。
那个小姑娘再度拉住他的手指。
他回到那镜子前头,方才的那瞬间,好似一场瑰丽无比的梦境,可是他比谁都清楚而又明白,那并非梦境,若是梦境,他不会那么热泪盈眶,简之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响起来,他低声地,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地告诉自己。
「那不是梦啊。」
对面的小姑娘念念用温柔的眼神看向他,然后告诉他。
「是,那不是梦境。那是未来。」
「你所见到的,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