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皆是萤火，萤火扑面，冷莫燃安静地站在龙气漩涡之中，他的双眼之中，却有着一种笃定的信念感。

他喃喃说道。

「天地之变，在於新生……若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便是同天地大势对抗。」

白羽润之看了一眼这个出现在眼前的青年，他的气息并不多么强烈，但是——只要你看他一眼，便绝对无法忽略这个男子。

他站在哪里，哪里便是天地的尽头！他的面容俊朗，看向天穹之上，眼眸之中却涌动着淡淡的睥睨天下的淡漠！白羽润之看他一眼，感觉就如同直视荒古漩涡，整个人只能够感受到一种心头的空空如也，这张脸庞冷漠，眼神并不多么锐利，但是却让他心头想起，他见过最为巍峨的山海，想起他还是一条幼龙的时刻，第一次见到冰凉刀锋，第一次同同族对敌时刻的那一种战战兢兢。

白羽润之深吸一口气。他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然后听见他说道。

「你想要同那头老龙作对，即便借了她的那条神元金龙的势，也依然是不足够的。」

「那头老龙，是开天辟地第一条神元金龙。他能续命到如今，自然有他道理。你们龙族之中，最为深不可测，便是他。」

白羽润之听见他这般轻描淡写，好似点评一般的语气，却深吸一口气，然后白羽润之看向冷莫燃，这少年不羁孤傲，之前在白蛟族是不世出的天才，也从未服气过任何人，只是他眼下盯着冷莫燃的侧脸，心头却生出一种忌惮。

心境上。

有了忌惮的想法。

便再难出手。

好在……这青年并不是敌人。

他低下头看着脚尖湿润的泥土，半空之中的闪电还在继续闪耀，白羽润之的声音，好似也快要同这些雷霆融为一体，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

「我见到他。连出手的勇气都不会有。我的血脉会被死死压制，我们的每一缕鲜血，每一根骨头，每一缕龙气，都会被他深深压制——他一个眼神，我们这些半龙族裔便要为之舍生忘死。」

「这是漫长岁月之中，来自我们的血脉带给我们的本能之事。」

「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更改。」

冷莫燃瞥了一眼白羽润之。

「所以你想要脱离这种控制？」

这少年深吸一口气。

他胸膛鼓动若风畅通无阻，他抬头看向冷莫燃，冷莫燃听见他清冽果决的声线，像清泉。

「为何我们不能如同凰族，如同其他神兽族群一般。」

「每一个族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不服气。」

他的眸光咄咄地诉说着他的不甘心。冷莫燃看着这个身上清疏意味格外鲜明清晰的龙族少年，眼神之中缓缓涌动着几分欣赏之意。

有勇气总是好事情。若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才叫人看不上眼。

「等她们继承了这坠龙的传承，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的冷莫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向叶玄月的方向，而那边，也有了新的变化。

……

叶玄月同多多，建立起了连接之后，等同於两人一起分享关於那只坠龙的传承。而这只坠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他的头颅之中隐藏的各种浩瀚法决讯息，不计其数。

若不是叶玄月帮多多分担。

她当真是有被这庞大信息灌注到身体之中，立刻爆体而亡的危机。

叶玄月微微闭起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