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神君走过来的时候，冷莫燃抱着叶玄月，看了他一眼。他看向万毒神君的眼神彷佛有彻骨寒，万毒神君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却收敛。

他变成了一副严肃到了极致的模样。他注视着眼前的冷莫燃，隔了许久，万毒神君方才轻声问道。

「不知道阁下……」

他只说了五个字。而下一刹那，冷莫燃抱着叶玄月，甚至没有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他抱着怀中的少女，往外走去。

「要说什么，等到她醒过来再说。」

冷莫燃只丢下了这句话。而万毒神君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眼前的这位——瞧着，脾气倒是不大好的模样。

……

叶玄月再醒过来的时候，接近傍晚，屋子里头点了一盏小小的灯火，显得暖心得很。传闻之中鲛人的油脂能够制成长明灯，但是罗刹海之中的蜡烛，却是用另外一种神鲸的油脂制成的。

长明未必，但是能够持续点亮上百年，十分耐用。神鲸岛上便有。

这种光晕，乃是乳白色的，比其他的烛火，都显得温柔。叶玄月的眼睫微微眨动了数下，听见了熟悉的低沉声音。

「你这一次，当是在逞强。」

「明明不必如此的。」

叶玄月微微咬紧唇，这少女抬起头，眼眸之中却隐有几分倔强，她认真说道。

「并非逞强，我知道我能炼制成功。」

冷莫燃转过身来，瞧着叶玄月，无声地叹气。他走到她身旁，轻轻低下头，凑近她脸庞，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那张脸庞反倒愈发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俊美，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叶玄月，眸光深邃的像是海中漩涡，能够把人吸到沉沉的海底。

「但是那东西，毒性猛烈的很。你又没有修链过……同毒有关的功法，若是沾染了上了该如何是好……」

他顿了顿，然后选择了直抒胸臆。他知道玄月的脾气，同她绕弯是没有用的，心里头想什么，便得毫不冲疑地告诉她才是。

「我担心你。」

这四个字，倒是比之前那一长串的话语显得更加有力。叶玄月微微发怔，她看着冷莫燃清朗的面庞，倒是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她难得乖巧，低头认错。

「是我不好。日后我不冒险了。」

冷莫燃这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开口说道。

「那个万毒神君，让你去寻灾厄宝船？」

叶玄月倒是不奇怪冷莫燃会猜到，她点了点头，冷莫燃冷哼一声，却并不是针对叶玄月，而是宣泄他对於万毒神君的不满。

「他倒是算计得好得很。」

「这个烫手山芋，想要让你去。」

「你答应他了？」

叶玄月点了点头，她想了想，把她之前所见，以及万毒神君同她所说的七海之劫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地同冷莫燃说了一遍。他对於神界的了解，自然远胜过她，或许能够从中揣摩出什么也不一定。

而冷莫燃一边轻轻抚动她的发，等到这少女的声音停了下来，他方才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语，继续说道。

「七海之劫我知道。不过那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

「若是七海之劫的话，他动了这份心思，倒也算情势所迫。」

「但是那艘船……总不是什么好兆头。灾厄宝船，灾厄……自然是人人避之不及的。」

叶玄月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