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也贴了,那样的威力一般鬼怪应该无法撼动。而她想知晓的关于铅华宫的事,封戎虽闭口不提,却也心中有数,并非她以为的全然不知。饮溪想知道铅华宫里面有什么,也不过是为了降妖除魔,将危害宫苑的东西去了。既然那符纸有用,此事便可以算作解决,旁的不必再提。
再说适才笨笨龙一尾扫过去,只怕那春枝都被打得魂飞魄散了,她想问些线索也无人再问。
就此作罢吧,剩下的时日便是赶在帝君来接她回九重天之前吃遍凡间游历人界,如此美滋滋甚好。
到了晌午,饮溪终是想到了被遗漏的东西来。
她自来便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仙,不与凡人一般计较。寒香等人虽心思不纯,却也没有做过大恶之事。
饮溪生来怀有一颗大慈大善的心,春枝的鬼魂显然将四人吓得不轻,思及此心中尚有些不忍。
饭后消了小消食,便打算再去一趟御膳房,将春枝魂飞魄散一事告诉她几人,以解她几人心病。
这一次她带上了仔姜,忆起上午在御膳房众人见到她四下飞窜的场景,带一个看上去便无害的仔姜似乎合适些。
可惜饮溪今日频频造访御膳房,还是引起了御膳房诸人的恐慌。
宫女们奔相走告着,一时手中的活计也不做了,躲避瘟疫似的远远散开。
她轻叹一声,吩咐仔姜去叫人。
仔姜不知发生何事,福一福身去了后面宫人们住的地方。
谁知一来一回,不多时便出来了,出来时神色略有古怪:“姑娘,咱们回去吧。”
饮溪稀奇:“可是人不在?”
仔姜略有为难:“不是不在,而是身体不适。”
上午还好好的,怎的就忽然身体不适了?饮溪顿了顿,又道:“不必寒香,寒梅怜香惜玉随意一人即可。”
仔姜说:“都病了!”她有些急,干脆附在饮溪耳边:“不知是生了癔症还是被下了降头,邪门的紧!嬷嬷已遣人封住了甲字房不许任何人出入,姑娘身娇体贵,若是沾染了病气倒不值,下次再来吧!”
癔症?降头?
饮溪又愣了,一人便罢,为何一连四人都生了此事?
她又掩不住心中好奇了,安抚仔姜:“我并非**凡躯,不会沾染邪物,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看看就来。”
仔姜惊了,一时也顾不得尊卑,忙拉住她的手:“姑娘万万不可!”若真有了差池,她有多少条命去灭皇帝的怒火?
饮溪是执意要去的:“定不会有事,放心罢。”
说着挣脱她手腕,径直往院内走去。
仔姜跺一跺脚,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叠着步子忙追上去。
院内果真已封了起来,饮溪一入内便看到丝丝邪气从甲字房中冒出。
看样子果真不假。
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坐在院中,许是负责看守,甲字房大门紧闭,门上还贴了封纸。
饮溪问:“她们这般多久了?”
嬷嬷打着摆子,老神在在:“约莫两个时辰,要我说,你也莫要进去看,晦气!”
两个时辰?岂不是从她离开御膳房就如此了?
“可有请人来医治?”
嬷嬷“呷”一声,瞪着眼道:“中了降头,什么人敢医??若非老婆子我八字硬,也不敢在此处停留呢!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饮溪又看看那屋子,牌匾正中上书甲字房三字,不知是谁提的字,很是潇洒,可那三个字也已被邪气染黑了。
凡人自是看不到,她长叹一声,若不速速驱散,邪气侵体可就没得治了。
好在上午用过的东西并未全拿出来,腰间还留了些朱砂与雄黄。
饮溪拿出那朱砂,在仔姜额头重重按了一下,吩咐道:“出去吧。”
仔姜又惊又懵:“姑娘这是何意?”
饮溪耐心与她解释:“你家姑娘要驱邪啦,此处凡人不宜久留,外面候着吧。”
仔姜是个死心眼,一听要她离开饮溪身边便摇头:“仔姜就跟在姑娘身边哪也不去!”
罢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大碍,若是身娇体弱扛不住,回去发一场烧也过去了。
饮溪劝不动她,这边却是拖不得了,便径自往甲字房走。
越到门口邪气越重,撕开那封纸一推门,一股邪气扑面而至,饮溪当机立断撒了一把朱砂过去,一路走一路撒,铺出一条进入里间的路。
床上并排躺着寒香四人,均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脖颈发青,邪气游离于周身蠢蠢欲动。
她看了看,又掏出一把大米来,朝着四人面上撒去:“醒醒!”
这一把撒出去,饮溪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左边三人进气多出气少,至少还吊着一口气,而那惜玉——彻底断了呼吸!
她上前几步,伸手探上她手腕,摸到一阵冰凉。
惜玉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委屈):她骂我笨笨龙!
封戎:受着,骂你需要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