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2)

还别说,这晚上俞向好不光梦见自己亲爹了,还梦见他爹送她豪车洋房,直接给笑醒了。

李秀芬听见动静过来敲门,“向好,咋了?”

自打俞向好怀孕到了后期李秀芬心里就一直惦记这她这屋的动静,要是俞向好有一点动静她都能醒,生怕哪天晚上俞向好发动了她听不见。

俞向好梦醒了都在笑,“妈,没事儿,做美梦了。”

梦醒了,豪车洋房都没了,躺下继续睡吧。

等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李秀芬还问她,“梦见啥好事了,做梦都能笑醒。”

俞向好喝了口小米汤乐了,“梦见我亲爹拿钱砸我,给我豪车洋房。”

李秀芬和赵志国差点没喷了,“这梦不错。”

李秀芬道,“估计悬,也就梦里能有了。”

想来俞先进和覃珉钧来的也不会太早,李秀芬便先出去买菜去。不管怎么样人来了肯定不能让人饿肚子走,怎么说也得管顿饭。

李秀芬出了门俞向好就搬个马扎坐在小院子里晒太阳,过了没多久,俞向好就听见敲门声。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李秀芬东西多了不好空出手来,她慢悠悠的过去拉开门,然后就看见俞先进和一个面色沧桑的跟老大爷是的男人站在门口。

那男人此刻正一脸忐忑的看着她,联想到昨天俞先进的话很难猜不出这人是谁。

这就是她亲爹?

也太老了吧!如果她记得不错她亲爹下乡的时候也就二十出头,而她今年算虚岁才二十,那么覃珉钧现在应该也就四十出头。

可看着他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还有满脸的沧桑,怎么也像个五十来岁的人。明明和俞先进差不多的年纪却硬生生的老了这么多。

俞先进是一直在家务农,生活压力大,风吹日晒的成了这模样,那覃珉钧呢?

俞向好在看到这亲爹的第一眼心里就已经有了判断,若是她猜测不错,过去的十多年覃珉钧应该也是在哪里改造才对。

想到这里俞向好忍不住微微叹息,昨天还想着从亲爹那儿看看得点什么好东西。现在站在覃珉钧跟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也有些糟蹋了一个父亲的心了。

哪怕不是她的父亲,见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很难去埋怨他,若真的不想管苗金兰,那么现在也不会回来吧。农村的女人过上十年二十年的也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若真的有二心,覃珉钧根本没有回来的必要。毕竟娶个城里女人可比农村女人要好的多了。

她现在甚至可以想到覃珉钧得知昔日的妻子另嫁他人的感受了。

当然,上一辈人的事她无权置喙,但眼前覃珉钧的形象的确与她幻想中的大相径庭,给她的触动也超乎自己想象。哪怕覃珉钧身上穿着崭新质量又好的中山装,叫上穿着崭新的鞋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也掩饰不了过去的这些年他过的很苦的事实。

俞向好看对方的时候覃珉钧也在看她。

覃珉钧蹉跎二十年终于回到年少时意气风发想要奋斗一生的地方。当初得知事情真相时为时已晚,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个女儿。

覃珉钧看到俞向好的这一刻心里有激动有忐忑,干枯的双手都微微颤抖,“你是……金兰的女儿,向好?”

俞向好笑道,“是,我是俞向好。”

听到她回答的一刹那男覃珉钧嘴唇抖了抖突然哭了起来,“我有女儿,我有女儿……”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泪,还羞赧道,“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他突如其来的哭声让俞先进有些尴尬,“覃大哥,先进来说话吧。”

俞向好四处看了眼,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冒出头来看热闹了。

看热闹不是乡下人的特例,哪怕都是干部家属也免不了看热闹的习性。

俞向好道,“爹,你们先进来吧。”

俞先进应了一声,覃珉钧羡慕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两人跟着俞向好进了门。

覃珉钧心想,要是能喊他一声爹或者爸爸该多好。他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得不到女儿谅解之前都是不可能的。

俞向好将门合上然后带他们进屋,然后准备去烧水冲茶,覃珉钧不安的坐在马扎上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忙活,“别忙了,我……不渴。”

“要不我来吧。”俞先进站了起来接过茶壶,“向好,你去与他说说话。”

两人站在小院里,俞先进小声道,“他这些年不容易,你……”

俞向好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好了。”

俞向好扶着肚子进了屋,然后坐在覃珉钧对面看着他。覃珉钧坐直了身体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向好,我……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嗯,你是对不起我们娘俩。”俞向好并没有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因为您当年一去不回,我娘怀着孕嫁给我爹,因为我不是俞家人,俞家人不把我当人看,我娘也不喜欢我。你的确对不起我。”

听她这么说覃珉钧有些难受,昨天他住在向队长家里,向队长家的闺女跟他说了好多闺女在俞家的日子。得知他有个女儿时有多高兴,在知道俞向好在俞家过的不好时就有多难过。

可以他的立场来看,哪怕俞家再不好,他也无权质问俞家,甚至还得感激俞家将女儿养大。

覃珉钧看着俞向好满眼都是心疼,“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金兰和你过的都不好,我都知道。”

俞向好看着他不为所动,“那么您可以说说当年为何会一去不回吗?”

说起这事儿覃珉钧似乎想到什么面露痛苦。有些事不是时间过去了就不会痛了,只是再次扒开来看的时候仍旧令人寒心难受。

但现在他有女儿了,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那些事发生都发生了,又有什么不好跟女儿说的。

覃珉钧下定了决心,便抹了把脸道,“当年我并非有意一去不回。你也知道,我们是头一批听从党的号召下乡当知青的人,本来都是一腔热血想撒在农村的大地上与农民一起努力奋斗的。我们当初也是真的有决心扎根农村,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娘处对象又结了婚。”

“然而,才来了不到两年,我远在京市的妹妹写信来说父母病危,让我速回。等我回去,才知道是我母亲与妹妹联手弄出来的谎言,就为了让我回京市去。”

覃珉钧想起那些年,心里忍不住难受,“当时我一气之下便想离开京市,然而母亲却以死相逼,妹妹又将我介绍信户口本等证件全部弄走,让我走都没法走。”

别说那个时候就是现在没有证明信哪都不能去,原本着急回家探亲看望生病的亲人,却不想是被亲人联手骗回去的谎言。

“那之后呢,你就认了吗?”俞向好眉头微皱。

覃珉钧惨淡的笑了笑,“我想偷跑来着,结果我母亲摔下台阶脑中风瘫痪在床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我本想过段时间再回去,可我母亲已经想了法子将我在大榆树村的户口等关系全都迁回了京市。当时是我妹妹偷偷过来办的,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一封信,说是你娘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