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解释道:“中丞也应该知道,当初陛下封我做官时,朝中大臣皆是反对,无一人赞同,是陛下不顾一切将我提拔上来的。”
张铭没有做声,只是暗道,陛下真是糊涂。
韩艺继续道:“那么如果我有什么过失,将会直接牵连到陛下,中丞前去陛下那里告状,在陛下看来,其实中丞就是在告陛下的状。”
张铭双目一睁,道:“这是陛下说的?”
韩艺道:“陛下没有明言。”
那就是暗示了。
张铭微微皱眉,难怪国舅公让我别去惹这小子,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有忍住了。道:“就算如此,那与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陛下当日狠狠训斥了我一番,并且让我赶紧表现一下,不然陛下没有面子,故此上回下官才急着去巡察。”
张铭眨了眨眼,道:“难道上回是陛下让你出外巡视的。”
“陛下没有明言。”
那就是有暗示了。
张铭心中叫苦不迭呀,试探道:“那陛下没有问你,你怎么没有去巡察?”
韩艺道:“问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
张铭赶紧问道。
韩艺道:“我说连周边县城的官员名字都叫不出,贸贸然就去巡察,恐怕会弄巧成拙。”
张铭狐疑的瞧了眼韩艺,道:“你当真是这么说的?”
韩艺点点头道:“不然也不会有今日。”
张铭又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监察御史若想立功,无非就两招,第一就是巡察,但是巡察的话,我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一点规矩都不懂,那么就只剩下了上奏。如果我再不有所表现的话,那么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搁呀,于是我才上了这一道奏章。”
如此一理,这事就可以说通了。
这一道奏章不是莫名其妙上的,还是有原因在里面的。
张铭脸色缓和了几分,道:“就算如此,你也可以实现跟我说一声啊,我可是你上司,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同僚们会怎么看我。”
韩艺道:“我也有想过,但问题是,下官如今是众矢之的,就算中丞你知道,你也无法阻止,因为我一定要上奏表现一下自己,但是这可能还会牵连到中丞你,故此,方才在大殿上,我一直强调这事是我私人上的,还与中丞你发生一些口角,其实就是想帮中丞你撇清关系,让那些记恨下官的大臣不把怨气发在中丞你头上。”
张铭微一沉吟,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放宽宵禁制是好是坏,还说不清楚,没有人敢趟这浑水,现在可没有人把矛头指向御史台,反而因祸得福,如今他升迁在即,可不能出乱子呀,虽然说面子上可能有些过不去,但也总比成为众矢之的要好,道:“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你了。”
韩艺道:“中丞对下官不满,这下官能够理解,毕竟下官前面是有犯上之嫌。但是下官也有下官的难处,中丞也知道,下官当这官,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并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如今也是如坐针毡,倘若中丞对下官此举不满的话,下回下官如有事,一定找中丞你商量。”
你这情况,跑来找我商量,那岂不是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人。张铭忙道:“不用,不用,你自己思考着办就行了,千万别来找我,这等大事,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的。行了,行了,这事我不怪你了,你回去看资料吧。”
韩艺现在就是一个活动的炸弹,谁碰谁死。
这韩艺还把李治给抬出来了,暗示这都是李治逼他做的,这皇帝逼他做的,你能够逼他不做么,既然不能阻止,那就赶紧拉开距离,这是为官准则啊!
“下官告退。”
韩艺出得御史台,笑着摇摇头,他之所以找张铭解释这事,这都是因为老千的惯性思维,在没有下手之前,尽量不要让对方记恨自己,当初对付王宝他也是如此,故此,他在上这道奏章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来忽悠张铭。
这事哪怕张铭告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兀自不会怀疑,兴许长孙无忌也会认为这是李治暗中授意让韩艺当得这一道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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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药铺。
此时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坐在后院,似乎在等待什么。
“真不知道朝上的情况怎么样呢?”
郑善行眉宇间透着一丝愁色,道:“这宵禁制存在数百年之久,究竟它该不该存在,这还得另说,但是人人也都已经习惯了,这说改就能改得了吗?”
卢师卦道:“我不这么认为,有些制度纵使存在数百年,它也不应该存在,宵禁制存在的理由根本就无从谈起,若是避免歹徒犯罪,就将所有人都禁锢,这绝非上上之策。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顽疾难除啊!”说到后面,他微微一叹。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屋传来一个惊喜的叫声,“韩叔叔,你来了呀!”
是卢知莲的声音。
三人听罢,急忙起身,还未出得小院,就见韩艺抱着卢知莲走了过来,面带胜利的微笑。
王玄道摇头叹道:“韩小哥,你真是一个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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