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二十余门火器接连发控,紧随其后便是悬江箭代替一程,接下来弓箭劲弩招呼过去,片刻的功夫,对方前队已是人仰马翻。
可是让伊谨意想不到的是,虽然前部几乎覆灭,可是后队仍然军阵不散。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救城!”
伊谨的目的也很明确,“吃掉它!”
两伙有主意的人,开始了做一件事,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终究只能留下一个。
眼见着被摸准了位置,中段铁骑直扑而来,伊谨和声号令,马步卒倾尽全出,慑魄营和悬江箭调整范围,对准来敌后军。
慕容在步军的掩护下向前推进,弓箭手斡旋于来敌两侧。
整套安排不但可以大大的减轻主力面对劲敌的压力,更能够避除己方的劣势。
双方正式接战,伊谨翻身上马,就在后军的地方静静的观察着对手,他在找一个人,那就是这支兵马的统帅。
喊杀声震天,双方不断有人倒下,战团在炮石的掩映下将夜晚映衬的宛如白昼一般。
等了许久,终于,伊谨的眼中,闪过了一个人影。
一身银甲,座下白马,青色战袍,在兵丛中独树一帜,统帅就是统帅,不单单是武艺精湛,就连衣着打扮都要与众不同。
“那么好,接下来,就让我这个布衣之人,教教你如何低调!”伊谨这样想着,微微一蹬马腹,便朝着战丛之中而去。
外围杀声大起,清湖三面打成一团。
城中守军看去,不由得心惊胆寒,北安此番虽然并没有什么大将参战,可是却由两位素有“西秦克星”的王爷亲自率队,实力不可小觑。
伊韶和元慎两路沿着城道向前推进,道口狭小,前方西秦人结队狙击更甚。
“咻…”
一阵急促的嗡鸣响彻城道,数支飞箭直戳而来,伊韶一心见功,属于防备,肩胛骨和臂膀直接被灌入两箭。
伊韶吃痛倒地,身边军士见状,赶忙将其搀扶下去。
那边元慎也负了伤,眼见着两路冲头军伤及了根本,宇文豫心中怒火陡生。
“强弩压阵!”
一语未毕,强弩军队倏然登城,与城头冲袭的军士相互配合,向内打压,战事之焦灼,令人颇为头痛。
两段的消耗战正在继续,宇文豫在城中督战,心里却开始担心起城外之事来。
西秦伏虎将军正杀的痛快,三下五除二便一枪扫落了四五名北安军士。
“安狗不过如此!”伏虎将军洋洋得意的想着,恰在这时,斜刺里杀出一匹战骑。
“伏虎将军,拿命来!”伊谨暴喝一声,整个人快马而去。一杆寒枪拨转,倏然刺来。
伏虎将军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发现后赶忙应对,两马交锋,战到了一起。
外围军士劈砍成团,里侧双方主将捉对厮杀,伊谨并没有全部发力,只是浅藏辄止的试探,伏虎将军勇力过人,银面具下的那张脸谁也看不到是何面目,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一定暴跳如雷。
有外围数路军马阻拦,七军无法穿越战团。更没办法驰援伏俟城。
“呔!”一声沉喝,伏虎将军狠命一勒缰绳,战骑前脚离地,本该是躲闪的时候,伊谨却瞅准了机会。
他没有气势回应,而是瞅冷了长枪挥动,趁着间隙突刺过去。
一记寒枪直上,就在马身即将落地之时,先一步刺透了对方肋侧的铠甲。
伊谨的马扛不住上方压力,倏然躺倒,对面的伏虎将军虽然坐骑占了上风,平稳落地,可是那柄长枪早已贯穿了马上之人。
马跑来了,伏虎将军却留在了那里,身体僵直的被深入土壤的长枪锁定在了那里。
伊谨一条腿压在马身之下,直到看着对面之人的面具里流出了两道血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伏虎将军,死了。
伊谨在己方军士搀扶下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敌首已死,那些军士却并未停下,攻势甚至越发的猛烈。
“慑魄营,悬江箭全部用尽,不需保留。”
伊谨被扶着回到了辅助兵阵边上,对着手下之人下了这最后一道命令。
直从寅时杀到卯时,平明将近,附近的喊杀声终于平息了。
再看看昨夜的战场,尸横遍野。湖水面上,更是惨不忍睹。
“城道怎么还没攻下!”
宇文豫抓狂了,双眼瞪得其大,对着身边军士喝令道:“挠钩套索,百般兵器都用上!拿不下这破城,提头来见!”
被主帅这么一说,底下众人都心生恼火,宇文豫话音刚落,这些人便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冲了上去。
宇文豫也没闲着,呼喝完了部下,自己也拔出腰间佩刀,打马冲了过去。
城上矢石如雨,在盾牌的掩护下,数千手持挠钩套索的军士压低身子向前摸索而去,宇文豫并没有直接朝前冲突,而是带着近卫骑兵转头上了原本由伊韶征进的城道。
一阵阵嗡鸣响起,盾牌手撑死一道屏障,身后军士倏然抬身,纵身飞踏,刚一落地便抛出了钩索,城上见状,拿起了预先准备好的石块磨盘和檑木,争相招呼下来。
那一幕尤为惨烈,第一波攻势的军士和下方的盾牌手登时如流星般坠地死作一片。
宇文豫看在眼里,险些背过气去,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暴喝:“闪开!”
内端军士闻讯分散,让开了一条路来,宇文豫一马当先,率着军士奔杀进去。
这番冲击果然奏效,虽然下方失礼,可是此处却是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