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本打算亲自谢过秦炔,却不料这位大医在两军开战的前一天便离开了江陵,如闲云野鹤般不知所踪,估计再见面时,最快也要阳春三月。
端坐马上,陪在段锦娘所乘车驾边上的徐衾苦笑不已,队伍最前端的宇文豫心情大好,抬眼望了望湛蓝的天际,回顾了身后一番,饶有志趣的吩咐道:“去把伊光禄叫来,一整天都窝在自家娘子身边也不嫌腻得慌!”
徐衾正与段锦娘嬉笑的攀谈着,听她聊着入住伊府之后的趣事,一名军校打马而来,自马上拱手道:“光禄大人,柱国有请!”
“知道了,马上过去。”答对走了“搅局使者“,徐衾并没有说话,而是淡淡一笑,”夫人接着说。“
看徐衾不为所动,段锦娘心中一暖,缓缓开言道:“夫君暂且去吧,待到回来再聊不迟!“
徐衾点了点头,柔声说了句“夫人稍等,去去便回“后,便一蹬马腹,望着队伍前沿走去,看着徐衾策马而去的英姿,段锦娘的美眸间泛起一丝痴迷,一丝甜美的笑意也在嘴角边上油然而起。
徐衾策马来到了宇文豫身边,看着伊光禄那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宇文豫调侃道:“怎么,夫人回来了就望了我这兄弟啦?“
“大将军说的哪里话!”徐衾拍了拍鼻子,瞥了一眼宇文豫,好奇的问,“不知宇文柱国传讯下官何事?”
“去,听伊兄这么说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宇文豫白了徐衾一眼,转即不无诚意的道,“你我这一路披荆斩棘的总算是走了过来,同舟共济,相扶相携,已然是情如兄弟,日后不论人前暗地,都已兄弟相称便是。”
徐衾不觉失笑:“我的大将军,你再煽情小弟可要哭出来了!”
宇文豫面上一红,随即哈哈一笑道,片刻之后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南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眼下还有一桩棘手事情在等着我们!”
“大将军说的是隔江遥望的大兴?”徐衾自然知道宇文豫的内心想法,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说出真的答案,虽说这些日子确实与他的情谊日进,可是有些界限和想法,还是真真不能全部说尽的。
宇文豫诧异的看着徐衾,恨不得跃起踹上一脚道:“那江东之地本将何时忧虑过,再者说现如今内乱频频,他陈仲理即便有心趁乱分一杯羹,也是无兵可用。”
听到这话,徐衾的心里隐隐的感到了些许疑惑:“平日也不见大将军遣人探听江左消息,怎么似乎对那大兴局势颇为透彻?”
宇文豫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超长的关子,自口中悠悠的说出了一行字来:“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徐衾也懒得听他故弄玄虚,虽然心中生出了不少疑虑,也没有太过在意,举目看着朗朗青天,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长安就是比不得江陵,如今已然十冬腊月将近,还是晴空万里,弄得在下都不想回去了!”
宇文豫很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腰肢,转首淡笑着对徐衾说道:“放心吧,伊老弟,待到霸业成时,为兄便在这江陵城内为你修座阔台,让你终日感受这南境的大好风光!”
宇文豫说的慷慨,徐衾却是眉心深蹙,半晌过后才尴尬的道:“我说大将军,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