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亮甲,额系白布的北离军士森然而立,在众军之前的空地上,一位全副甲胄,白缨兜鏖的将军悲愤立足。
处心积虑的谋划,准备与长乐王里应外合,一雪前耻,却不料外甥先走一步,高瑛的心情万般沉重。
“今日,本将便在这里祭奠爱甥英灵,告慰家妹选妃,若是母子二人泉下有知,定要助舅兄事成!破北安朝廷,助北境一统!”
高瑛义愤填膺的说完,将燃好的香火于鼎中安好,回身对着全军将佐喝令:“各部休养生息,七日之后,开拔北安,为吾甥报仇雪恨!”
底下军卒应声参拜,三拜之后,顺着高瑛的指引,气势如虹的呼喊出了“开拔北安,报仇雪恨”的口号。
……
朝露居附近莫名多了不少生面孔,街坊邻居也是见而避之,陆钦等人注意到了一点,火速禀报给了徐衾。
“该来的还是来了。”徐衾犹自誊画着棋局,也不顾身边的焦急的陆钦,悠悠的说道。
眼下朱离和焦绰随军镇守西境,留在徐衾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了陆统领一人。
“主公,我们怎么办?”陆钦抛出了疑问。
徐衾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回过身来,轻启朱唇道出了四个字来:“静观其变。”
又是这么一句,陆钦恼然不已,或许是经历了太多,自己的这位主公不管到什么时候总能如此淡然。
“可是……”陆钦欲言又止。
徐衾微微一笑,欠身整理着棋盘上的棋子,和声道:“莫要惊慌,统领劳苦,下去将歇吧!”
陆钦无奈,只得退下,雨廊之内只剩下了徐衾一人,向门外暼了一眼,徐衾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浮现。
“围窥之后,接下来便是捉拿了。”徐衾微微舒展了一下双肩,好在肩上的伤势已经痊愈,算算日子,刚好一个月。
柱国骠骑府上,宇文豫的属下得知了这个消息,赶忙通报给了主子,宇文豫大惊失色,一想到自己前日里私访伊瑾暴露了公子行踪,不由得愧疚不已。
宇文豫心绪烦闷,元齐恭敬的请言:“将军,事已至此,不如卑职率人前去将公子接过来,也绝了阳平王的暗害之心。”
宇文豫不再迟疑,一听元齐劝解,登时应允:“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本将也就无需遮掩,元副将,点齐府兵,备好车驾,随我去接人!”
“诺!”元齐欣然令命,火速退下准备去了。
冬风漫卷,一辆车驾停在了朝露居前的石路上,一名身着绒领锦衣,头带金冠的男子在仆从的搀扶下离辕落地,附近暗伏的探子转至跟前,躬身拜道:“小人胡七见过殿下!”
那人嗯了一声,望了一眼面前的庄园,冷声问道:“还没动静吗?”
“晨起至今,并无人出来。”
男子呵笑一声:“这位伊公子还真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