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废墟,地下溶洞。
战斗结束得非常干净利索,清月与蓝澜联手,准确地说是蓝澜单枪匹马大显神威,只用了三次呼吸的时间,就将在场的所有寄生种一网打尽。
除了最初站在图腾顶端的小头领,其余人全都在蓝澜的怒火下化为了灰烬。
甚至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好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接下来是拷问时间。”
蓝澜伸手拎起寄生种的小头目,眼眸中的灿烂雷光时而闪烁,显露锋芒。显然刚刚击杀十余人,依然没能平息她的昂扬斗志。
而被她紧握住喉咙,吊在半空的寄生种,几乎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腹部的重伤已经变得麻木了——这当然不是身为演员的特权可以免疫疼痛,恰恰相反,腹部的麻木说明他的生命已经来到尽头。
他们这些寄生种不同於其他演员,是本体渗入测试场的,优势在於能够发挥比演员更强大而精妙的力量,劣势却是……在这里死掉,那就真的死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没有人觉得自己真的会死。
哪怕是受限於宿主的素质,绝对力量上不如某些劣化种,但寄生种的血统优势,却能让他们在面对任何劣化的魔道神通时都游刃有余。
除非对方用的根本不是魔道神通。
雪山巫祝蓝澜便是堪称完美的寄生种克星,她的元素之力在这虚拟化的测试图中完美地发挥着功效,寄生种赖以护体的高阶魔能护盾在雷光闪耀之下恍若无存。寄生种与宿主一道灰飞烟灭,就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这实在是难以理喻的战败,按照许柏廉大人的说法,这个世界不过是被一群劣化种所窃据,根本没有值得一提的高等文明,除了苍穹之上有一位需要慎重以对的守护者。但为什么……
意识朦胧之中,这位寄生种的首领忽然感到喉咙上的力量开始收紧,微弱的呼吸也随之停滞。
蓝澜不由自主地收拢着手,那俏美动人的脸蛋上已经载满了凛然杀意:“清月,有什么想问的最好快一点,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清月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对这种喽罗也没什么可问的,你动手吧。”
“啧,那你之前还特意嘱咐我留活口!?”
“我以为这些喽罗会有点用的,结果看到他们的一脸蠢相,就知道不过是被人驱遣的底层棋子罢了。”
“总之你是浪费了我的时间!”
下一刻,蓝澜的手掌彻底合拢,宛如利刃将敌人分成两段。而天青色的雷光在指缝中流淌,将身首异处的屍体焚化至灰烬无存。
然而蓝澜的战意依然在沸腾,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的短暂杀戮而平息下去。少女的眼眸甚至化为了异样的金色,一头漂亮的长发也被无形之力托浮在半空,发梢飞扬。
清月见状,不由苦笑:“抱歉,这一个月实在是辛苦你了,陪我表演这种乏味的打戏。”
两位少女的对话,不同於寄生种,并没有对观众屏蔽,所以此时,不计其数的人都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略加消化后,便震撼到无以复加。
那将整座城市陷入深渊的战斗,对她们来说竟然只是乏味的打戏吗!?那转瞬间就让数千精兵化为灰烬的雷霆,也只是游戏?
这两人,到底是有多强啊……
蓝澜对此却是不以为意,皱着眉头看了清月一眼,哼道:“所以等这边事情办完了,记得履行承诺。你们几个要全部加起来和我认真打上一场……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有多恶心,你这个聪明人应该想象得到。”
“嗯,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料到这些寄生种的动作会这么慢……本以为我们给他们放开了地下空间,他们最多半个月就该按捺不住,谁曾想这群天外来客这么没用呢。”
“我早说了从一开始就不该高估他们!他们若是真有本事,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没错,说你呢,不知从哪儿来的下贱杂种!”
下一刻,蓝澜猛地抬起头,目光同样穿越了时空与虚无,与许柏廉正面相触!
那一刻,少女体内的祖灵齐齐发出咆哮,无形无质的声波在灵界激荡。
场外,许柏廉身躯猛地一颤,一缕微不可查的血丝,从眼角缓缓渗流出来。
“哈哈哈!”
许柏廉脚下,黄步鸣以最后的气力发出嘲笑声。
“的确是一场好戏啊,天外来客好算计,好手笔,我……”
黄步鸣的嘲讽没有说完,许柏廉便面无表情地将碰触在黄步鸣胸前的手抽离出来,断绝了生命力的供给。
生命力的急剧流逝,顿时让黄步鸣陷入生不如死的极大痛苦之中,这位一生执着於学识,不曾有过实战经验的老人,对痛苦的耐受力也相当薄弱,一时间恨不得许柏廉能给他一个痛快。
但许柏廉当然不会有这份仁心,他为黄步鸣注入的生命力,足以让后者在濒死的边缘挣扎许久,而这段时间里,他将拉开真正的大戏帷幕。
“动动脑子吧劣化种。这是关乎我辈建立新世界的战略大计,你以为我真的会将希望放在区区两组劣化寄生种的身上?”
许柏廉说话间咬牙切齿,对那些“同胞”已经给出了“劣化寄生种”的刻薄评价。而下一刻,那狰狞的面孔上,用力挤出一丝阴戾的笑容。
伴随笑容的出现,许柏廉身前同时点亮了5道窗。
五组独立运转的转播镜头,各自呈现出新生测试场中的不同画面。
新生的红山城外、蛇形关外、白夜城废墟的另一个角落、仅在背景设定中偶有出现的东篱城,以及遥远的东大陆万象城。
五个不同的地点,五座接近完工的图腾,五组形貌各异的寄生种。
“我在这个测试场中,一共安排了七组人,我倒要看看,这些自作聪明的小家伙要怎么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