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忙碌了大半个月,沟渠终于修好了,当下过几场雨之后,清亮的水渐渐聚集起来。而大家也有了没有被污染过的水喝,染上瘟疫的人数也就少了。
而且瘟疫大部分都是在温暖的季节里流传,在寒冷的冬天消失,而冬天,也快来了。
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研发出什么药方,可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医生毕竟不是神仙。
再者宋慎远手段强硬,下令所有不愿去疠迁所的瘟疫病人全部强制性带去,或者直接就地正法。虽然城内百姓一开始不愿,可到后来意识到是在保护所以人,而且看见邻里之间相互安全了不少,也就变成了夸赞。
都说邺王是忧国忧民的好人。
倒还真有些女子专门等待宋慎远路过的时候来卖身葬父,穿着一身白衣,看见他们靠近了就依着门哭得凄凄惨惨,“奴不幸...还请官老爷把奴买了去....”
“奴的父亲一生凄苦...老了竟然连个棺材都没有.....”
“救救妾奴...奴愿为官老爷一辈子当牛做马....”
宋慎远余光都没看,脚步并为停顿的向前走,只是听见凄厉刺耳的哭声有些皱眉,倒是宋河看了好几眼,见她出来哭怎么都画了个胭脂。
宋河估计应该是和她一样看画本子长大的,什么官家救了卖身葬父的女子,女子跟在官家身边服侍,一来二去暗生情愫。
等到了刺史府里,宋河悄悄的问宋慎远,“只要五两银子便可一辈子当牛做马,你怎么也不救一救。”
宋慎远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宫里不缺人,我府里一向不收心思歪斜之人,她专门算上时辰来哭甚为聒噪。且就算是要当牛做马,耕地或者拉马车,也都不归我管。”
....果然冷血之人平日里装得再清风霁月,还是有露馅的时候。
没想到的是,几日后那瘦瘦的襄阳郡守竟然感动于那女每日坚持不懈的哭声,把那女子买了。那女子觉得虽然可能攀不上邺王,但跟着郡守也能一辈子不愁吃喝。
经常能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衣在郡守面前无意的走来走去,甚至还会偶尔给宋慎远投来一个幽怨的目光。
一日她亲自来给宋慎远送饭,已经把白衣换下,穿上了翠绿莎纯裙,款款的走到屋门口敲门。
正值宋河用往常一样被宋慎远抱在怀里一起看卷宗,听见她娇柔的声音,“王爷,奴来送饭了。”
“放下,走吧。”宋慎远声音冷清。
她似乎是不太甘心的徘徊了一会儿才离去。
本来宋河以为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可未曾料到第二日襄阳郡守便被贬职。让来历不明的人随意接近皇子这罪名可不小。而那女子也被拖出去不知道带到了哪里,被人压着往外拖的时候叫得可比卖身葬父的时候凄厉多了。
宋慎远在夺嫡的环境中长了二十七年,若是心慈手软,也根本活不下来。
而宋河也才明白过来,当初宋慎远对于无缘无故倒在他马车前的自己有多宽容。
不知为何宋慎远近日变得嗜睡起来,总是比宋河先醒的他竟然也日上三竿才醒。
本来以为他是疲倦了,在加上离回姑苏也日程将近,近日事务少了很多,让他好生歇息。
结果又过了几日他开始连日咳嗽,宋河担忧的望着他,他却只是捏了捏宋河的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