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他是高级丧尸好吗！”秦安果然炸毛，“我可是用着人类身体在和丧尸对抗！我玩的都是枪！”

“那你现在是丧尸了，”苏一岛睁了一双死鱼眼看他，“为什么还打不过？”

“我那次是受伤还没好，如果是现在打架还不知道谁能赢过谁能，”秦安哼哼，“而且周启那种一直笑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他其实想害你。”

“他为什么害我？”苏一岛兴致勃勃问他。

“越是看着无害的人，越是可怕，”秦安给苏一岛传授人生经验，“你没有经过末世，你不知道人性这东西，摸不透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安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给自己讲人生经历苏一岛就觉得莫名想笑，但是她此时不能笑，她自己很清楚如果笑了一定会非常惨。

“可是我那么喜欢他，一点都不防备他，如果他想下手的话早该下手了。”苏一岛提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秦安因为苏一岛的这句话而愣住，刚刚刻意营造的深沉前辈气息消散得干净。

两个人都是片刻的安静，暗黄的路灯照在人身上打下柔软温暖的色调，冬日的寒风却刮得人脸生疼。

“你、你还喜欢他？”秦安因为不理解而有些结巴，看苏一岛像是看一个疯子。

“即使失忆了，我还是我，”苏一岛没有正面回答，给了个模糊的答案，她不能否认，周启依旧是让她心动的人。

秦安的眉头没有舒展，垂了眼眸，他以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他说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和这个话题没有关系的一句话，“蒋蓉蓉那里有每个人去地牢的登记，时间，名字，没有一个人能错过。”

苏一岛缓慢眨眼，唇角绷成直线，她其实偏向瘦弱，眼睛很大，不笑的时候也没有威严，会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苏一岛是个很喜欢乱想的人，别人不用给她说，她已经想了三分，话题说到这里，她脑子里已经碰撞了几十条言语。

秦安说过的，他并没有撬锁，地牢的门是打开着的。

“你可以去看看最后一个人是谁。”男生的声音。

“是周启吗。”女生的声音。

几乎同时落地。

并不是没有想过的，最希望丧尸王死去的人，最大的实际意义上的受益者。几个嫌疑人来回碰撞她一直最关注着周启，然而越是关注周启她就越觉得这个人是怎样温柔又可靠的存在。

“你自己去看看吧，”秦安说，她看到苏一岛眼中的祈求，原本赌气一样的心情，急躁的心情全都烟消云散，“你自己看。”

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情，其实他可以隐瞒的，他原本打算隐瞒的，当苏一岛在接到那通电话红了眼眶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当周启说“保持距离”苏一岛努力挤出笑容的时候，他都想好要一直隐瞒下去的。

对对手的尊重也好，英雄主义作祟也好，这些原本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因为着急，困惑亦或是其他的情绪而不再成为秘密。

苏一岛没有质疑也没有反驳，比他想象中要更容易接受，这恰恰是他最害怕看到的，如果苏一岛斥责他他一定改口说自己说错了，如果苏一岛哭了他会给她一个拥抱。

苏一岛停下她的电动汽车，从驾驶座下来，问秦安，“你能开这个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驾驶。”

秦安最怕她眼睛里没有光，还如此冷静。

明明是熟悉的面孔，重合于这个身体，他看到末世时的那个，丧尸王的灵魂。

那是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