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2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790 字 5天前

镕哥哥说过,若是想他了,就看星星看月亮,便能天涯共此时,他一定会感应到。

此刻渐渐冷静,扶意低下头,对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说:“娘虽年轻,也会学着做个好母亲,将来一定好好照顾你教导你,如今你好好在娘的腹中,再不要给太祖母姑祖母们添麻烦,咱们默契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可好?好孩子,爹爹和娘,都想要拼搏一场,好叫你生长在清明世道下。”

千里之外的边境,白日里刚结束了一场小小的战斗,大军回营,祝镕在大帐里与姐夫和其他将领商讨之后的攻守策略,不觉天黑,再出来,已是明月高照。

他信步回营帐,隔着门帘就听见了鼾声,因平理是额外跟随来的,没有编入军队里,不是将领也不是士兵,便随他起居用饭,帐子里摆了两张床铺。

掀开帘子进来,只见弟弟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睡得喊声震天。

今日作战,对于经历过大战场的项圻来说,轻而易举,但平理是头一次见识真正的对抗,他虽斩杀数名敌人,可也累坏了,听说一回来倒头就睡。

祝镕今日并没有随军出征,他没有对抗作战的经验,但懂关防守备之道,更适合留下坐镇大营。

白天平理骑上大白马,磨刀霍霍要上战场时,那一股子冲天的嘚瑟,此刻想来,还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自然,祝镕骄傲极了,为了弟弟的胆魄和本事。

“臭小子,也不洗洗再睡。”祝镕一面说着,为弟弟盖上棉被,可这话念在口中,才猛然发现,弟弟比他更早地适应了军营,随时准备战斗的人,哪有闲心思顾着洗洗再睡,他却还带着几分贵家公子的习气,真真要不得。

此时门外有人传话,祝镕不忍吵醒弟弟,出门来听,却是姐夫召唤他。

项圻的营账里,刚摆下饭菜,见祝镕一个人来,问道:“平理呢?”

“睡的正香,不忍心叫他。”祝镕坐下道,“饿了自然就醒了,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

项圻嗔笑:“纵然你老成有兄长的威望,也不过二十郎当,能比平理大几岁?”

祝镕笑:“这是大姐姐说的话吗?”

项圻故作不耐烦:“赶紧吃饭,这一趟我还肩负着管你们两个小子的口粮。”

祝镕拿起碗筷,不免心中惦念:“可惜军中不能喝酒,今日韵之嫁人,从没想过,她出嫁的那天,我会不在身边。”

项圻端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遥祝二妹妹夫妻白头,永世恩爱。”

然而军营里不能喝的酒,仿佛都叫闵延仕在婚宴上喝了,他酒量并不好,这一通死灌,便是整夜不得安生。

合卺礼之后丈夫就倒头大睡,韵之守了半天不见动静,最后放弃了等待他醒来,刚要躺下,闵延仕猛地坐起来,趴在床沿上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新房里顿时臭气熏天,下人们纷纷赶来伺候,忙里忙外收拾许久后,稍稍清醒的闵延仕独自躺在窗下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头疼得发紧。

“你要喝茶吗?”韵之坐在床边,她身下的被褥已经都换了新的,下人们方才七手八脚地香薰换气,屋子里的气味没那么重了,但最让她介意的是,闵延仕在呕吐清爽后稍稍恢复清醒,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径直去躺椅上坐下。

此刻,闵延仕也惊讶地转过头,仿佛一瞬间意识到,他已经成亲了,仿佛此刻才明白,他正和妻子共处一室。

“我给你倒茶。”韵之趿上鞋,往桌边走,一面说着,“你不会喝酒,今日就不该由着他们灌你,往后可不要喝那么多酒。”

“韵之。”闵延仕吃力地站起来,白天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了。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韵之捧着茶碗走来,笑道,“突然有一天,我就不乐意听你叫我二妹妹了。”

闵延仕微微蹙眉,在心里念这几句话,难道说韵之她早就……

“好受些了吗?”韵之道,“方才虽然折腾了一场,也把我吓坏了,可你到底是清醒了些,我还以为我们的新婚之夜,新娘要守着烂醉如泥的新郎度过,不论如何,总算也能在几十年后,留下些记忆了。”

“韵之!”

“相公。”韵之眼含深情,“我若再想去高地上看京城夜景,您还会带我去吗?”

闵延仕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再也不能去那里,金浩天的事,必须从你我的生命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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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她没想到

韵之以为,当她第一次改口喊闵延仕“相公”时,会看见丈夫脸上的惊喜,又或是腼腆,他们彼此的身份都有了改变,这辈子有了新的开始。

可正如今日的婚礼,与她曾想的不一样,这一声“相公”带来的,也是闵延仕的无视,他仿佛根本不在乎,只激动地提起了金浩天。

韵之怪自己找错了话题,纵然那高地上共赏京城夜景,几乎是他们过去的相处中,极少数值得心动和回忆的时光,她也不该在今天提起,或是京外客栈的偶遇,或是说上上回狩猎时,他飞马扑救自己,怎么偏偏就……

闵延仕拉着韵之坐下,他的神情比他说的话要紧张:“我爹娘和爷爷知道真相,因此金夫人赖上你,你不必害怕,外面的风言风语总会过去,他们没有证据,成不了事。”

韵之心里却生出奇怪的念头,早在婚约还没定下前,她就对扶意说过的话,此刻更不禁问:“是真的吗?”

闵延仕一怔:“什么?”

韵之说:“你们家愿意娶我,是因为金浩天的死是吗?我们成了亲,从此捆绑在一起,你若有什么事,祝家必定竭力维护,你的爷爷和爹娘,是这样想的吗?”

闵延仕僵硬地点头:“是,他们,的确是这样想。”

韵之心里很难过,她不该问,为什么今晚说什么错什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所以,你也是?”

闵延仕摇头:“我没有这么想,但父母之命我无法违抗,起初以为,他们是奢望,你们家不会同意。”

“父母之命。”韵之口中念着。

“但是韵之,从今往后,我会待你好,今晚我酒醉失态,扫了洞房之兴,是我不好。”闵延仕道,“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再醉酒。”

韵之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拢起衣襟,起身坐到床边,而闵延仕跟过来,却说:“我满身酒气,又怕半夜再吐了,今晚我先睡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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