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是问这个，但还是破功了，憋不住笑意，别过头不看他，无阻他低下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忘了啊。」

真正的许愿井比古典村的深多了，石砖缺了几块，已经危危欲碎。庙方用红线子当成围栏隔开，不让人随便靠上去，里面的已经乾涸了，硬币堆满小盘，井底满满是失落的愿望。

陆剑清的硬币是用一张摺纸包起装好的，像护身符一样一直带着，拿在手心握暖了，合着手抵在额前：「感谢。」

同时有好几个人扔下硬币，他一眼能认出自己的那枚，被磨擦得闪亮亮的，每下翻滚都闪耀着光芒，敲在钱堆的边际，弹了两下，险险停下来。

未来得及高兴，旁边传来常子悦的哀号，她愁容满脸：「啊，扔不中！」

对陆剑清而言，其中一个喜欢上常子悦的原因，是她比谁都好懂，喜怒尽表于色，藏不住心事。

他不用提防她只是口蜜腹剑，也不必去猜测她的心情。

所以常子悦不高兴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要些时间想想，毕竟他很难想像到一个人怎么可以生这么多气。

从观音庙离开回到酒店，她一路闷闷不乐，洗过澡就摔在床上，直到他从浴室出来，她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隻巨大的虫蛹。

他蹲在床边，把遮了她大半张脸的被子勾下来，用指尖划了划她的鼻樑：「那不准的，就是个小游戏而已。」

「哼。」她侧过头，把脸埋在枕头中不见人。

陆剑清挤上床，扯开被子将她挖出来：「怎么哼我了？」

「就哼你。」她用力揪了揪他的耳朵，见他觉痛皱眉，赶忙又揉了揉。

「你许什么愿了？我帮你实现。」

常子悦厌厌地半敛着眼，低头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含糊仅用鼻音不知所云：「唔哼嗯唔唔嗯哼唔嗯??」

凭着音调他试着猜测：「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她乍地抬头，惊讶地双眼瞪得浑圆：「这你都能听出来？」

他温柔地笑，一下亲在她的额上，仔细打量她的脸，更觉可爱，爱不释手地收紧怀抱：「这有什么难的？」

「可是我投不中啊。一定是你，上到大学遇到别人对你好，你就不要我了。」想着她忿忿不平，蹬了两下脚，却没有踢到他。

她知道他喜欢她些什么，就因为整个高中里只有她不屈不挠地缠着他，主动跟他玩嘛，可是他现在比初认识时外向了许多，大学的人听闻都比较热情，他这和尚下山，可不得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

「我不会的。」他无力地申辩，完全没有说服力，常子悦愈说愈真实，好像他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一样：「那个人长得比我好看，身材比我好，还不会对你发脾气呢？」

陆剑清不擅长幻想不存在的事物，听她说了只愣然：「有这样的人吗？」

这一问叫她气炸了，伸手就要挠他：「什么意思啊？有你就要拋弃我了是不是？无良心！」

「不是！」他往后躲了躲，一手捉着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只挡住了攻击，连连辩解：「可是我的投中了啊，我的愿望...」

他已经退在床沿差点要掉下去，常子悦不再跟他闹，翻了个身背对他，拉起被子蒙住脸，他爬回床中央，也躲进被子里，头撞了撞她的肩膊：「我希望可以一直喜欢你，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了。」

她缓缓回过头，脸颊感受到他的头发，却看不到他的模样，他抵着她的背，在黑暗中继续说：「所以应该是你遇到个比我长得好看，身材比我好，还会哄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