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晓时抿了抿嘴,显然觉得还不够,却口是心非:“嗯,就满足了。你看,你对我多好啊。”
梁正年笑笑,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只想对你更好。”
这句话有种欲言又止的气质,肆晓时听明白了,却没故意戳破。很快她觉得身上发冷,才从他怀里出来,忧伤的玩笑:“冬天可怎么办啊?”
梁正年跟着笑笑:“冬天我就躲起来。”
“那过几年可怎么办呢?”
“过几年?”
肆晓时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会变老的。”
梁正年用手指拔下眼皮:“我也会。”
肆晓时被他逗笑,大眼睛眨了眨,焕出柔美宁静的光:“如果我们是同类就好了。”
这话让梁正年心头一颤,好在肆晓时很快收回目光,将自己的原创画册从书的最下层拽出来:“你知道么?我前几天联系了几个杂志社,昨天有一个回复我邮件了,等我对接上他们的联系人,说不定就有机会出版了!”
梁正年半懂不懂,只顾和肆晓时开心:“太好了。”
只看她对未来还充满着期待,梁正年就放心了。
可很快到了第二天,肆晓时和杂志社的对接人见了面,仅存的一点信心,也渐渐湮灭了。
“…画稿我们看过了,整体感觉还不错,但是现在的话,像这种小清新的画风,实际上已经不算很新奇了。古早气息太浓厚,就很容易落入小众……”
对接人说了一大堆,实际上肆晓时在听到“但是”两个字的时候,就放弃了挣扎。最后的结果不出所料,还是被拒绝了。
刚经历失败的肆晓时觉得,生活一下子没劲儿透了。
抱着画册回家时路过超市,考虑到生活还要继续,肆晓时决定进去买点口粮。
路过时看到室内电视的新闻,正巧是:木熊影业老总裁疾病去世,年仅十六岁原家中次子继承家业。
肆晓时呆呆望了一会儿,从货架上拿起一袋薯片后,提着购物篮往收银台去。
回家路上,忧郁心情让路途变得格外漫长。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途,活生生被肆晓时走出了一个多小时。弱小又无助的她这时更加担忧的,是回去要和梁正年怎么说。
自己的画稿人家看不上,被拒了…想想就觉得这话有多丢人。
可回去之后,梁正年一定会问的。
哎!想想每天乖巧守候在家的男朋友,要是听到自己带来了好消息,那将是多温暖的场景啊!可听到自己带来的坏消息…肆晓时觉得,那场景一下就不淡定了。
但自己过得不好,梁正年又怎么放心呢?已经拖梁正年这么久了,他早该去投胎的了。想到这些,肆晓时就觉得一万个对不起梁正年。
纠结来回没个结果,一辆加长的宝马车忽然停靠在身边。
后位车窗摇下后,肆晓时看到了熊子溪的脸。
早在喝定义忘却水之前,太爷爷就和熊子溪通过信,也早明白地告诉过熊子溪,肆晓时如今已经忘记他了,没意外不要再联系云云。
可如今肆晓时又想起来了,眼前的熊子溪,竟也像不记得太爷爷嘱托一样,和肆晓时欢快地打着招呼:“晓时姐姐!你回家么?我送你啊?”
肆晓时摆摆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只顾和这个新晋影业大亨客气:“不用了,我快要到家了。”
熊子溪微微一笑,仿佛是故意抬高了声色:“晓时姐姐,那你小心点啊!”
肆晓时愣了一下,转身和车内的熊子溪摆摆手。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才觉出不对劲儿。可恨她脑子里的逻辑有时不很通顺,只是有点细微的察觉,要马上挑出不对的点,也很困难。
拐了个弯进入小区后,肆晓时还在闷头苦想。快到半路时抬眼,才发现今天小区内道路两旁的灯都没开。
天色渐渐暗了,肆晓时忙加紧了步子往前走。
偶然间回头时,一下撞到一个人。
或者说,是撞到一个鬼。
被对方的肩膀所阻,柔弱的肆晓时往后跌了跌,刚想说声“对不起”,一下看到对方的脸。
在那黑色斗篷下,是一张阴森苍白的脸庞,左眼挂着一条极长的伤疤,随便一个表情,都透露着阴险与狡诈。
肆晓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温良,甚至忘了躲闪:“你……”
温良已提起刀子,明晃晃地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朝肆晓时袭来:“毁了我的生意,你以为我会这么饶过你!”
未及反应,肆晓时的腹部已经被插上一刀。
但那凶器来自阴间,对肆晓时这个人类的伤害似乎并不是很大,刚开始只是有一点细微的痛,待感觉蔓延开来后,肆晓时也有了力气将他推开。
可身上已然负伤,肆晓时跑起来也艰难地很。
挣扎着往前跑了几分钟后,立马又被温良捉住,后背连续被温良捅了几刀后,肆晓时彻底倒在血泊之中。
意识逐渐模糊,肆晓时在短暂的剧痛后,渐渐步入平静。
远处,看着肆晓时身下如花般绽放开来的血泊,熊子溪将车窗缓缓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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