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却也就是在这个样的一天,江湖之中,仿佛是在一夕之间出现了庞大的势力问月楼。

问月楼楼主午怺,在中秋下帖,邀神剑山庄传人云善渊,十月十五水官解厄之日,东海之侧一战。

第三十八章

起初, 问月楼的出现并未引起江湖中人的重视,但是随之而出的那把圆月弯刀, 尽管真的见到它的人极少, 可是不知何日起,有关昔日魔教在中原武林两次大战消息的弥散,越来越多的人都有些说不出的惊恐。

有关那把天下无敌的魔刀, 它的刀锋所染上的血与夺走的命,在世听闻过那段过去的人无不是摇头哀叹,那是真的邪魔,它嗜血而残忍。

第一次的大战江湖有谢晓峰大败魔教教主,第二次的大战是丁鹏自己选择了消失。那么这一次, 魔刀再度横空出世,问月楼仿佛一夕之间扎根满布江湖之中, 又会让多少人死去。

只是, 问月楼楼主午怺并没有大开杀戒,甚至有些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去问月楼挑战午怺,竟是还活着离开了问月楼,而他们无一不赞叹午怺是个魅力无双, 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之人。

如此的问月楼楼主,并非昔日让江湖动荡的魔教传人, 但是却引得更多人的害怕, 像是武当木道人之类的大门派高手更是警惕,就怕这样深不可测之人擅长蛊惑人心,会让江湖陷入一片血腥之中。

故而, 八月十五午怺的邀战帖一出,便是引得江湖一片沸腾。

今年的江湖真不太平,四月十五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一战够刺激,可是大内皇城之中能去观战的人非常少。

时隔六个月之后,在十月十五日,东海之侧将又有一战,这回想要去看个究竟的人不少,偏偏东海那么大,到底是在哪里一战?想要知道具体决斗地点的人很多,可惜对战双方并未作出回应。

午怺自是找不到的,而知道云善渊下落的人更少。

当初云善渊被青衣楼追杀之时,都无人知道她的踪迹。后来霍休身死,青衣楼解体,那场追杀也就不了了之。若说要问云善渊的踪迹,江湖人大概只得去问陆小凤了,然而陆小凤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度也是是失踪了。

其后,人们才知道除了东海约战的将至之外,刚刚发生了南王谋逆没有多久,太平王世子竟然也起了不臣之心。

爱管闲事的陆小凤又被卷入了此事,才会失踪了几个月,好在最后关头陆小凤得以诛杀了宫九,才让这场动荡朝野的谋逆没有向最坏的方向的发展。

这就是江湖,无时无刻不是波澜横生,有时是小风小浪,有时是狂风骤浪。

十月初十,距离东海之战还有五天。

不管外面掀起了何种波澜,百花楼依旧是一派平静祥和。

云善渊在八月十五接到了午怺下的战帖之后,她与花满楼就从西向东回了金陵城。若是没有这张战帖,他们也是到了回程之时,因为十月十五的决斗之日,距离十月二十六的婚期仅有短短九天。

午怺并未对外宣布的决战之地,就在潮汐出入可经的候涛山,它东濒沧海,南吞甬江。从金陵城到镇海的候涛山,大约需要三四日左右,故而十月初十会是云善渊留在百花楼的最后一日,翌日一早,她便要出发去东海之侧。

十月初十是两人回到金陵的第十天。这十天,云善渊就住在了百花楼。

这一日也如过去的九天一样,她在天光未亮之际早起,先去了城外小山中练了一遍武,然后回到百花楼与花满楼一起吃早膳。一般而言,两人上午便在房中各自看书,下午一起去街上转一转,或是去欣赏金陵城内外的风景。

“栖霞山的枫叶已经红了,若能在太虚亭中倚栏观枫,就能将如霞如锦的红叶美景尽收眼底。今日午后我们去栖霞山,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花满楼笑着对云善渊如是说到,他已然可以想象亭台之下琴音悠扬,琴曲之音也吹动了红叶片片的美景。那样的美景,自是要与心爱之人一同共赏。

云善渊将装古琴的布袋取了出来递给了花满楼,“好,终是能听你弹一曲了,山间枫叶林中的琴曲,想来会别有一番情趣。”

两人驾着马车前往了栖霞山,马车停在了山脚下,他们也不着急赶路,慢慢地向太虚亭走。一路之中已然见到了如云似雾的红叶林,偶然才遇到了一两个同来山中赏景之人。红叶之下,山中相逢的陌生人亦是点头微笑而错身离开,谁又不为这番美景而陶醉其中。

漫山红叶的美炫目迷人,却是不及花满楼三分。

云善渊看着亭中的花满楼,听着从他指间流淌而出的琴声,从《秋宵步月》到《秋鸿》远达,又从《洞庭秋思》到《秋水》虚渺。

花满楼的琴音少见秋日的寂寥,而是将人引入了历经岁月淘洗沉淀的水天一色,这让云善渊已然沉醉在高旷空澈的畅然自适之境里。

当琴音停止之后,余音还在山间环绕,让枝头的红叶也忍不住随乐而动,落在古琴之畔。

花满楼收回了放在琴上的手,望向身侧的云善渊,他一直能感到那道沉醉的视线,被如此注视着,让他也忘记了指间的琴弦,仿佛与云善渊两人在曲中相逢,共醉在秋色之中。此刻琴音已止,但云善渊依旧是目光灼灼。

“真有那么好,让你还留恋其中回不了神吗?”

云善渊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花满楼的侧脸,“琴音是迷人,但你更迷人,让我如何不为你着迷。估计我是一直回不了神了,你说怎么办?”

花满楼闻言笑意更甚,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云善渊的鼻子,“还能怎么办,我这就陪你一起醉在其中了。”

云善渊也温柔地笑了起来,她捻起了古琴之畔飘落的红叶,枫叶之下果然有摄人心魄的美景,她逃不了也不想逃。

“好,我们一起醉。不过,今晚陆兄也要来凑热闹,他一心惦记着大闸蟹,是不会错过晚上这顿的。”

花满楼收到了陆小凤的书信,陆小凤在信中提到他会备上两坛上好的花雕,就等着今晚可以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

“陆兄特意从京城绕道神针山庄,为我们去取昏服,这一顿是该让他尽兴。”

云善渊与花满楼的婚期定下之后,依照云善渊的意思不用大办,在花家与亲朋好友一起聚一聚,见证这场婚礼即可。

即便婚礼从简,但还是要准备好一套昏服,若让云善渊自己动手绣嫁衣着实有些为难她,神针山庄的薛老夫人主动开口,为两人量身定制了昏服。这两套衣物当然是重要之物,陆小凤便说他会去一次神针山庄,亲自为两人将喜服送到百花楼。

“算算时间,陆兄也快到了。”云善渊说着帮花满楼一起收好了琴,两人踱步缓缓下了山,她也期待神针山庄所制的凤冠霞帔。

百花楼之中,陆小凤先到了一步,他在二楼倚栏喝着茶,就看到了从街那一头走来的云善渊与花满楼。

这一刻,绚丽的秋光夕阳洒在两人身上,他们之间所流露出的柔情缱绻,不只让陆小凤,也让与其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而叹。

陆小凤握紧了茶杯,他想到了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之战。叶孤城死了,西门吹雪重回了云端之上。如果没有东海之战该多好,这般良辰美景便能相伴至白头到老。可是紫禁之巅一战在所难免,东海之侧一战同样如是。

江湖中人,江湖生,江湖死,从来都是如此。

云善渊与花满楼走到百花楼下,都对二楼的陆小凤笑了笑。

陆小凤也是举着茶杯,他也是一脸的洒脱笑意,既然有些事必然会发生,他们能做的就是在此刻笑对人生。“我把昏服为你们带来了,你们有没有准备好一桌的大闸蟹?酒我也备好了,真有些等不及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都已经备好了,这会正在让蟹吐泥沙,过一会就能下锅清蒸。佐料也都备齐了,等会能让你吃个畅快。”

陆小凤满意地喝掉了杯中的茶,他看着两人进了百花楼,没有继续坐在椅子上,也走到了厨房。“那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