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被廉君握习惯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没注意到廉君和鲁珊的眼神交流,注意力全在廉君的话上,皱眉思索了一会,不太愉快地说道:“看来官方是真的很怕你关键时刻撂挑子不干,想尽办法的想把你绑住。他们像这样又为你出头,又为你树敌的,棒子红枣一起来,操作得可真熟练。”
“别担心,官方暂时还是偏着我们的,不敢做得太过火。”廉君安抚地捏捏他的手,见时间已经不早,便暂时留下了他和鲁珊,让他帮忙招待一下鲁珊,自己回房换衣洗漱去了。
廉君走后,凉台上只剩下了鲁珊和时进两人。
时进贴心地给鲁珊重新倒了杯水,怕她只喝奶茶太腻,然后随口问了她一些比较家常的问题,态度自然温和,姿态放松随意。
——是个让人不自觉就会想要亲近的孩子,和上次见面时给人的感觉又有了点不同。
鲁珊在心里给时进下了评价,填饱肚子后擦了擦嘴,喝了口变温的奶茶,随口问道:“面有一锅,碗筷却只有一副,你不吃吗?”
时进摇头,回道:“等一会和廉君一起吃,他三餐需要定时,还喜欢挑食,我得陪他一起。”
哦,这对该死的狗男男。所以这一锅面都是给她的?当时喂猪吗。
鲁珊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了,立刻又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你大学考了警校?很有勇气啊。”
“是廉君包容了我的任性。”时进回答,无形中捧了廉君一把。
鲁珊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狡猾,表情却更放松了一些,懒懒靠在椅背上,感受着清晨的海风,说道:“伴侣就是该互相包容,看到你们处得好我就放心了,如果我这次栽了……”
“鲁姨。”时进打断她的话,认真说道,“廉君会保下狼蛛和您的。”
鲁珊侧头看他一眼,突然又拿起奶茶喝了起来,直到杯子空了,只剩一层珍珠果铺在杯底,才放下杯子,说道:“时进,别把廉君当神看,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会累、会犯错、会想逃避……我希望在你眼中的他,只是个职业稍有些特殊的普通人。”
时进有点明白廉君为什么会喊鲁珊一声鲁姨了,脸上带了笑,认真回道:“鲁姨,我从来没有神化过廉君,我只是相信他,相信他哪怕现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尽全力保下他心里唯一的长辈和家人。”
家人。
当啷,鲁珊手里舀珍珠果的勺子掉到杯子里,撞到杯壁,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你这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良久,鲁珊放下杯子,彻底瘫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低声喃喃,“咱们这行哪有什么亲情……我有点累,睡一会先。”说完直接秒睡了。
时进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直接靠在椅子上就睡了,正准备起身喊她去客房睡,就被不知何时回到了凉台上的廉君按住了肩膀。
“让她靠着吧,她太累了。”廉君说完松手,上前把一床毯子盖在了鲁珊身上,动作轻柔。
时进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坐回椅子上,视线扫过鲁珊满带疲惫的脸,浅浅叹了口气。
……
鲁珊足足睡了一上午才醒,醒了之后随便洗漱了一下吃了顿午餐,就立刻拉着廉君去了书房。时进因为要和冯先生确认学习计划和复习之前落下的公司管理课程,所以没有跟上去。
书房的门一关就是一整天,门内不时传来鲁珊崩溃的大吼和愤怒的咆哮,似乎是廉君说了些什么,惹她生气了。
“别走神,专心听课。”视频通话对面的冯先生低咳一声,提醒时进专心。
时进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皱着眉重新把注意力挪回了课程上。
接近半夜的时候,鲁珊和廉君终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鲁珊一改来时的疲惫和悲观,脸上满是期待和斗志,用力拍廉君肩膀,说道:“还是你心眼多,那我先去安排了,等我消息。”
廉君点头,视线扫到客厅沙发上闭目沉睡着的时进,眉眼一暖,唤来卦六,让卦六亲自送鲁珊离开了别墅,自己则朝着沙发靠近。
……
时进是被骚扰醒的,有人正在他的身上煽风点火,还试图拉开他的裤腰带。他意识已经清醒,却懒得睁开眼睛,摸索着抓住对方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说道:“不许乱来,你早上起得早,中午还没睡午觉,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今晚什么都不许做,要好好休息。”
廉君抬眼看他,见他还犯懒地闭着眼睛,手腕一转就反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的手继续在他身上游移,倾身,直接吻住了他还准备发出抗议的嘴。
……
军训练出来的生物钟只维持了一天就被破掉了,时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坐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头疼地抬手扶住额头,沉沉叹了口气。
美色果然诱人堕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龙叔可是说过一个星期只能做一次的。
……
还不等时进找机会劝廉君要注意身体、那什么要节制,官方针对狼蛛的第一波冲突就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最开始是狼蛛分布在g省各区的外围生意突然被查,紧接着是g省各大港口突然加大了货物进出口的检查力度,扣押了狼蛛的大批货物。最后官方直接发大招,突然转移了阵地,以加强和宝岛生意合作的理由,派人进入宝岛,开始有目的地骚扰狼蛛在宝岛的生意,试图摸清狼蛛的具体生意链。
这波官方针对狼蛛的骚扰可以说是快准狠,直戳狼蛛在g省最主要的几个生意关键点,如果不是宝岛在政治上存在着某种特殊性,官方无法明目张胆地干涉宝岛的各项事宜,狼蛛在宝岛的生意链此时可能已经被摸出来了。
“太狠了。”过来汇报消息的卦二在休息间隙翻着手里的各项资料,啧啧摇头,“君少真是太狠了。”
正被冯先生的作业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进闻言一愣,奇怪问道:“怎么是君少太狠了,咱们负责的暗线不是还没开始行动吗?”
“当然是君少太狠了,官方能这么直戳重心地针对狼蛛,可全是靠着君少‘好心’提供的消息才得以成功。如果让他们自己来,还不知道g省这边的生意会变成一堆什么样的烂账。”卦二解释,然后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乖啊,做作业去。”
时进听得脸一黑,甩开了他的手,看着面前的作业,满心都是绝望——这次g省之行和他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也想帮廉君做事。
卦二见他蔫蔫的,也不逗他了,安慰道:“你别乱想,君少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现在蛇牙、午门、千叶的首领全汇聚在了g省,你身份特殊,不宜去前线活动。”
时进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觉得自己有点没用罢了,想起这几天大家虽然忙碌,但情绪还算放松的模样,猜测事情的发展应该还算顺利,摇了摇头不再乱想,拿起笔继续做起了作业。
……
时间匆匆流过,一个星期之后,官方对狼蛛的骚扰开始朝着内圈生意逼近,同一时间,廉君埋下的暗线终于开始行动。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晚上,狼蛛在g省的好几个秘密仓库突然被破,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这样会不会闹得太明显了。”时进扒拉着平板上关于“某某企业各大仓库突然齐齐失火”的新闻,有点担忧。
廉君边翻着文件边随口说道:“不做得明显一些,官方又怎么会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而我又能为你失去理智到什么地步?这些都是必须的,我们给足了态度,官方才会听得进去我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