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冰看了大郎一眼,笑了笑,也坐下。
“是啊,大哥,要不要看看?”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走,去你屋里看吧,顺便大哥帮你把画挂起来。”大郎站起来,伸手帮凌沙把东西装好,抱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后面,凌沙和白宴冰也跟了上去。
小弟赶紧放下碗筷,也跟了出来。
到了凌沙屋内,几个人打开,一一的看过那四幅画,大郎看不太懂,只知道白秀才的字写的果然好看。还有那几朵花,也很好看。他在想,如果那些花变成彩色的,肯定就像是活的一样。
“哇,姐姐,你看,这个兰花,好好看。”小弟认识那个大大的籣字,“还有这首诗:千古幽贞是此花,不求闻达只烟霞。采樵或恐通来路,更取高山一片遮。姐姐,这首诗题的也真好。”小弟开心的说道。
“是吗,那小弟可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凌沙笑眯眯的道。
“夸赞兰花啊,对吧,白大哥?”小弟说完,看向白宴冰,一脸的等待夸奖样。
白宴冰失笑,点了点头,“没错,是夸兰花的。”
凌沙笑了笑,没说什么。
“姐姐,莫非你有不同的见解?”小弟双眼灼灼的看着凌沙问道。
凌沙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又看向了白宴冰,笑了笑,“你白大哥的意思,是想把兰花比较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小弟低头沉思,咀嚼着这句话。
白宴冰却是噗嗤一声笑了,想说什么,想起了大郎在身边,就没说,只是抿着唇笑了笑,不语。
其实,他想说的是,在自己的眼里,沙儿,就如那兰花般高雅清洁,在无人注视到的高度里,绽放着属于她的那一片烟霞。而不是像别的女子那样,喜好与人争芳斗艳,凡事都是比出个高低,道出个美丑。他心里,给这首诗,取名叫:高山幽兰。倒是与凌沙所言的高岭之花一个意思了。
却不知道,凌沙嘴里的高岭之花,与他的高山幽兰意思是有些出入的。
“我去找钉子过来,宴冰等着帮我一起给沙儿挂起画来。”大郎站了起来,出去找钉子,走到门口,突然道:“洋儿,你去帮大哥拿斧头去,最小的那个就行。”
“好咧!”小弟一听自己也可以帮姐姐干活,开心的走了。
两兄弟走了,屋内只剩下了凌沙和白宴冰。
白宴冰也不敢逾越,毕竟是在凌沙家里,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凌沙,坐在了另一边的凳子上,轻声问道:“沙儿可喜欢这四幅画?”
凌沙点头,笑的一点傻呆,“嗯嗯嗯,太喜欢了,花好看,字更好看,白大哥,挂在这边吧,这堵墙比较空,而且不会被太阳晒到,我练字时,也正好一抬头能看到。”
白宴冰宠溺一笑,“好。那些字帖你也可以每日练字用,过段时间,我再帮你写一些。”
“够了,这不少了。我年前也没多少时间了,药暂时不打算配了,就是练字,过几日时傲还要来接我去时府,给他奶娘看腿。我还得去陪陪师伯。啊,突然间感觉我好忙啊,比我师傅还忙。”凌沙说完,感慨的望了望房顶。
“呵呵,好,你这丫头。不管怎么说,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生病或者累着。”白宴冰轻笑,低声道。
“放心吧,我的身体,健康着呢。对了,你娘的身子骨这几日怎么样,天凉了后,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尤其是夜里?我上次跟她一起坐车时,无意的碰到她的手,冰凉,我猜她是身子寒凉体质吧,到了这冬天,就更不会好过。家里何首乌的根块还有吗?你回去,可以每天用一两片何首乌,让她熬鸡汤时放上也可以,直接泡水喝也可以,水里也可以加红枣枸杞或者桂花等。你等等,我给你写两个熬补汤的方子,你回去给你娘,让她自己可以照着熬汤喝,尤其每天晚饭,喝一小碗温补的汤,最有益处。但是,一定要谨记,不可过量,汤,一次最多喝一碗。补汤的药材,也不可一次放的超过三味。如果拿不准,就按着我开的方子,不要再加东西熬汤就可以了。”
凌沙说完,也不再啰嗦,走到书桌边,摊开纸,开始认真的写了起来。
白宴冰听她说完,有些愣怔,娘的身子寒凉?这个,他还真没注意到。如今,他也大了,娘俩又是独居,平时没有肢体上的碰触,所以,对于娘的身子怎么样,他还真的不知道。加上现在他每日醒来就是去跟着村长学习,晚上回家娘俩吃完饭,就各回各屋,他也没注意到娘有什么怕冷的症状。
看来,自己作为儿子,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还不如凌沙一个偶尔见了娘两次的小姑娘知道的多。
这样想着,他的神色间有着一丝恍惚,有着一丝愧疚。
良久,他回神,走向了桌边,看着凌沙写字,轻声问道:“沙儿,那我娘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带来别的毛病?”
凌沙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自然,一个健康的人,一定是身体里阴阳均衡的。这样寒凉的体质保持的久了,慢慢的就会引起别的病症。体质寒凉,说到底,就是身体里阳气不足,阳火不旺。阳火之气,主要来自人身体的两个肾,是生命之火。手脚冰凉,体寒必阴虚。女子以血养人,阴虚,也说明血虚,主要要以补血为主。如果是打算要孩子的女子,这样,是很难怀孕的。而如果不是孕期的女子,这样,就会体虚,湿气重,发胖,面色苍白,手脚寒凉,每个月来月事之事,腰背疼痛,脸色苍白,唇色无血。”
“你也可以让你娘适当的多走动一下,身体活动量大一些,血液流动的稍微快一些,也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凌沙说完,看了他一眼,继续去写。
“好,谢谢沙儿。”白宴冰郑重的向凌沙拱手一礼。
凌沙失笑,“白大哥跟我还客气?”
白宴冰一本正经的道:“即便是家人,该有的感恩之心和尊敬之情也是要有的。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
凌沙无奈的回头看他,这人,又开始执拗了......
白宴冰被凌沙看的耳根微红,“我是不是又啰嗦了?”
“没有,白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凌沙无奈的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自己就喜欢他这个执拗的性子啊,忍着呗!
见凌沙又低头去写,不再搭理自己,白宴冰默默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打搅凌沙了,而是乖乖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大郎和小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等大郎和白宴冰合力帮凌沙把画挂好,凌沙那边也写完了。
她一共给写了四个补汤的方子,白宴冰接过,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贴心的位置,才告辞了大郎和凌沙,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大郎疑惑的看着凌沙,凌沙就把她猜测白宴冰娘的身子状况给说了一下。
大郎听完,点了点头,“这样,那还是得注意一下。咱娘没事吧?”
“没事,娘这边我早就注意过了,也把过脉,娘啊,好着呢,她每天总是在活动着,身体健康的很。”凌沙摇了摇头,开始仔细的观赏起白宴冰的画来。
大郎知道娘没事后,也不打扰凌沙了,带着小弟悄悄的离开。
凌沙坐在桌边,一一的看过去春夏秋冬四季的四种花和诗句,春兰,夏竹,秋菊,冬梅,每一种花,画的并不复杂,寥寥数笔,就画出了花的精髓。
然后,凌沙就注意到了画的右下角的落款处,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印章,至于里边是什么字,凌沙看了半天,没看明白,绕老绕去的,像两朵花一样。竟然有人能把名字能刻成这个样子,只是,这两个是什么字呢?左边的字,有点像个月字,又像白字,可再一看,又什么都不像了,另一个字,就干脆看不出来了。
凌沙心里疑惑,莫非,白大哥在画画方面,还有另外的名字?和自己一样,也有艺名?上次不是听说他的字有人挺欣赏吗?莫非这画也有人欣赏?不过也是,白大哥这画的功力,不比那些字的功力差。相信,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伯乐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悄悄的为他开心。
看了一会,凌沙坐到桌边,提笔,学着他的字体去写,可是,写出来的字,连自己本来的都不如了。
凌沙苦笑,可能这就是做自己容易,模仿别人很难的道理吧!
放弃了照着画上的字写字,她拿起了白宴冰给她写的字帖,学了起来。
最近几日,她是在用三郎给她的字帖在练,已经初步有了些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