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提着灯笼,等小船一走远,就立刻将灯笼放到岸边相对显眼的地方,自己则挑个隐蔽的地点躲着。
“哗哗——”寂静的环境之中,不时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静静地等待着。
“她人呢?”
“婕妤,奴婢没瞧见,只有一盏灯笼。”
“难不成皇上已经来过了,把她带走了?我就让你们两个动作麻利点儿,耽误了我的大事儿,我要你们的狗命!”
十分熟悉而气急败坏的声音隐约传来,袁妙妙轻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表情也有所缓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许婕妤总算是不负众望地来了。
“皇上肯定没过来,奴婢都买通了人,如果皇上经过了此地,会有人丢一块黄色帕子在这里。您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唯有这盏灯笼,莫不是袁常在害怕偷跑了?又或者是紧张得腹痛,找地儿方便了?”
那个宫女胡乱地猜测着,许婕妤明显是不耐烦了:“你四处瞧一瞧,手里拿好东西,看见她就把她打晕,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儿。贤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这么个好法子竟然让她来,却完全不搭理我。若是找不到便罢了,总之翩跹舞我都学会了,到时候皇上来了,我可得放手一搏。这回没有牵扯到那死鬼,皇上总不会迁怒于我了吧……”
许婕妤在不停地念叨着,她的语气不快,甚至还提起已经死去的先皇后,显然怨念颇深。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我在努力写~哪怕是凌晨也会放出来的,mua! (*╯3╰)
不必等我,明天来看就行~
☆、016 吊挂树上
袁妙妙本来只准备待在边上看好戏的,哪里想到许婕妤还会口出狂言,对之前的她进行诋毁。顿时心中就不快了,不由冷笑。
许婕妤还真是不死心,也不枉费她耗尽心机,演出这一场大戏了。
说起来勾/引皇上的法子有千万种,卫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柳下惠,不会有坐怀不乱的本事儿。相反他还是个坐拥无数佳丽的皇帝,让他情动不算太难。不过袁妙妙挑来选去,最后用了这么个法子,不算多高明,相反在她的眼中还有些拙劣。
不过为了给许婕妤下套,她也算是拉上贤妃一起埋坑了。
“婕妤,皇上好像来了。”一旁的宫女提醒了一声。
袁妙妙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紧了,就怕被发现。倒是许婕妤显得非常激动,她让宫女点亮四盏灯笼放在身边,并且脱掉外面的披风,露出里头洁白的纱衣,双手悠扬地抬起,玉足轻点,就这么摆出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显然是要跳舞了。
灯光映在她的身上,那白色纱衣之下的美好胴体若隐若现。袁妙妙在一旁偷看得津津有味,呵,她不敢用白色娟纱裁衣,许婕妤倒是胆大包天地用了,而且这翩跹舞的姿势比她要标准诱惑多了。
啧啧,讲真,卫景如果不被许婕妤成功勾引,她都要怀疑那厮不举了。
景仁宫里,贤妃正坐在软椅上闭上眼睛假寐,殿内焚着鸭梨香,甜甜的水果味儿沁人心脾,又不会有烟熏火燎的感觉。她的脚边跪着一个小宫女,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捏着推,指法老道。
“这会子估摸着皇上已经遇到袁常在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勾上皇上?”她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替袁妙妙操足了心思一般。
这个捏脚的小宫女十分会看眼色,立刻接道:“这得看娘娘您怎么想了,您若是想让常在成功,那自然是成了的。若是不想,那她就算挣了半条命,也不成。”
贤妃被她这话给逗乐了,不由低声道:“听你这么一说,好似本宫能够左右她的命运一般。”
“那是自然,袁常在能有今晚上这造化,还是多亏了您的一时善心呢。否则她一个常在的位份,如何都出不去的。”
贤妃勾唇轻笑,不知是嘲讽居多,还是得意更甚。
“这种事儿吧,三分天注定。她看起来不算特别聪明,心眼儿也不多,当个宠物养在身边倒是有趣,主要也不会变成白眼狼一样地伤人。不过有时候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袁常在选的这法子不算太好,但是我也没必要提醒她,说不定她运气好,就能被皇上看上眼了。若是她没这个福分被厌弃了,那也算是为后宫里的其他人探探路。”
“娘娘,娘娘——”外面传来宫女急切的通传声,等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对上贤妃不悦的眼神之后,立刻收敛起惊慌失措,低着头不敢吭声。
“外头有何事发生?”
“方才前头传来话,许婕妤被皇上命人扒了衣裳在花园里跳舞,没有他的旨意不准停。”
贤妃原本闭着眼睛享受,结果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睁开了,脸上显出几分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有许婕妤什么事儿?她不是该在花女殿好好待着吗,跑去花园里作甚?分明应该是袁常在在那里,她们俩调换了?”
她立刻起身,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事情超过她的可控范围了。
“奴婢也不清楚,前头的人只说皇上回寝宫的路上,竟然遇到女鬼了,还被吓了一跳。结果后来才发现是许婕妤,要不是康公公眼力好,这许婕妤就要被当做女鬼给活活打死了。皇上立刻暴怒,说她穿那么少不如不穿,就让人把她衣裳都扒光了让她跳。”
“这,这扒光了衣裳,成何体统。许婕妤还要不要活了……”贤妃顿时无言以对了,对于皇上这个责罚真是不好说什么了。
好歹许婕妤是皇帝的女人,把她扒光了给别人看,对九五之尊的脸面也是有损的。
“袁常在呢?”
“没有她的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叫什么事儿?看紧大门,谁都不许出去,更不许胡乱嚼舌根子。”贤妃冷声吩咐道。
对于这次不同寻常的事情,她心底的危机感十分严重。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下吧,这都是小事儿。您现在是后宫里的头一把交椅,没人能够撼动您的位置。”方才伺候她的大宫女轻声安抚她。
贤妃却依然秀眉紧蹙,她不仅没有放松下来,相反还摆了摆手。
“这不是小事儿,我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许婕妤会到那里,原本该去的袁常在却不见了踪影。这种天差地别的事情,本宫还没遇上几回,你知道这让我想起谁吗?”贤妃的面色有些发白,她抬起手捂住胸口。
那宫女沉默地摇头,贤妃如此说并不是要她的回答,只是现在心慌纯粹地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先皇后也是这样的人,你永远都猜不到她想做什么,明明一开始商量好的事情,她却能在瞬间就令其改变。”贤妃抬起双手懊恼地抓住自己的额头,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