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只见夜色之中,两个人影伫立,其余诸人都跌坐在草地上,神色恨恨地看向站立着的两个人。

“王药师,你效力我家老祖多年,如今因何背叛我家公子?”如果说其他人是惊惧,那刘野便是惊愤交加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光是听声音,都可以感觉到他话语里滔天的愤怒。

傍晚前王海刚将火炎丹炼制完毕,叮嘱叶诉最好当场炼化。

如今叶诉刚服下火炎丹不过两个时辰,距离完全炼化还有三个时辰的功夫,根本无法动弹。

王海对他的愤怒全不在意。他看了眼紧闭双眼的叶诉,冷哼了一声:“自然因为老祖已经陨落了,我要再找一个靠山。”

王海的答案,也是秦越的答案。

他们陪着叶诉跑这一趟,就是因为他们的新靠山想将叶家老祖的血脉赶尽杀绝,却又不好亲自动手,于是趁着叶诉在外的机会,最好是无法使用任何老祖留下的法器的时机,抹去叶诉此人生存过的所有痕迹。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一群炼气期的跳梁小丑,哪怕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听出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另外两个小队的人都是背上发冷。

他们一直以来不敢与叶诉交好,是因为他们知道叶家那位金丹老祖已经陨落,他们害怕叶诉有仇家,更害怕叶诉以为他们的接近心怀不轨。

可他们没想到,自己百般小心地完成任务,又千辛万苦打过了绒羽鹰,却还是要折损在这里。

秦越也不是多话之人,看在和刘野曾经共事于叶家的份上,勉强答了一句已是极限。

他走到张家二兄弟面前,正要动手,却听得远处一个男声问道:“秦真人,你可是当真打算,将我们每个人都杀了?”

张席看着秦越的手掌堪堪停在自家兄长头顶,眼中是微不可查的庆幸,更是汹涌澎湃的恨意。

他自小与兄长相依为命,眼看着兄长就要筑基,却要被这等卑鄙小人所害,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他有多恨秦越二人,对于出声的人就有多大的期待。

这声音他一开始没有分辨出来,等他稍稍细想,不是那两人小组的表哥,又是哪个?

秦越皱了皱眉,看了过去,似乎有些迟疑,片刻后,还是狠狠一笑。

“你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早逃吧。”

他说着,重新举起了手,正要拍下的时候,一道剑风向他站着的位置斩去,让他不得不退了开来。

张席见此,心中陡然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个被他们嫌弃过的丑陋男子,正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他似乎在笑,火光映照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映照出他挺拔的身姿。

这人脸上的是面具?张席恍恍惚惚地想着,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油然而生出这样的想法。

大概是这人的气势太强,又救了兄长的缘故。

秦越看到果然是他坏事,心里暗骂了一声。

江祈渊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隔了数尺看着秦越脸上懊恼的表情,忍不住又勾了下唇角。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秦真人第一次见我,就看出我脸上的是□□,为什么不跟那个脾气急躁时时刻刻都能得罪人的小家伙说?”

江祈渊对这人的怀疑由来已久。在这方小世界,能戴□□的多是筑基真人,或是身后小有靠山的炼气修士,秦越既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不告诉刘野,任由他看不起自己?这可不是一个护卫应有的谨慎。

秦越后退几步防备着他,发觉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高,眉头陡然一皱:“筑基中期?”

他话音未落,下意识地看向王海,只见对方已经晕了过去,心神一下乱了起来。

不怪他现在才发现,在苍阳国中筑基修士和炼气修士的待遇天差地别,哪里有人会去隐藏自己的修为,更别说戴上一个如此丑陋的面具,任由他人议论。

“表哥,既然被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又不能打晕,不如便杀了吧。”

两方正对峙途中,远处传来一阵悠悠的叹息。

秦越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闪,急速地往苏婉的方向掠去。

他看到苏婉站在树下,正准备挟持人质,却见苏婉抬头,看着他微笑了一下。

苏婉虽然毁容,但模样并不狰狞,不料此刻在火光下,那张脸宛若鬼魅一般,邪气得骇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拖入无尽深渊。

“你说,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跑呢?”江祈渊在他身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越一把撞到苏婉身前的透明护罩上,已知自己中了计,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他低下头,一把剑当胸而过,将他刺了个对穿,澎湃的剑气沿着他周身血脉深入,炸开,连体表都浮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血痕,连带着他的血液,从那血痕里飞溅出来。

他张开口想说话,鲜血却从他口鼻溢出。

江祈渊一把拔出了剑,看着身前虽然勉强站立,却已心肺尽碎的修士,眼中无波无澜,仿佛他杀的并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个脚下的蝼蚁。

“黄阶……法……器……”江祈渊飞掠回王海身旁一掌拍向对方天灵盖的时候,秦越正好倒在了地上。

苏婉走到他面前,隔着一个防护屏障,听着他最后不甘心的话语,沉默半晌,失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他要回来杀自己,与江祈渊的单打独斗他未必不能支撑上半个时辰。可是他一背过身,对任何同阶修士而言,都是落了下风。

更何况她问过,江祈渊手中的剑一旦接触到金丹期以下修士的血肉,剑气就会如无数细小利刃一般,将对方的的经脉寸寸绞断。

除非断尾求生。

可是当胸穿过,哪来的机会断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