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言毕,他信手一砸长/枪,枪尖落地时,一块青色的石头自易又晴袖下飞出,落进了她心口。

第45章 卦修

心石融合, 易又晴心口伤处被快速的修补着,然而在这过程中, 女修一张清丽绝尘的脸上却充斥着痛苦之色, 两道弧度温柔的眉重重拧起,看得人也跟着皱眉。

就在她的伤口修补完好的那一刻, 一道青色的虚影自她体内出现,直啸九天。

“吼——”

盘旋在天际的虚影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正是万寿图中记载的青龙之影!

青龙虚影一出,巨大威压降临,星落峰中弟子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长孙仪眉峰一动, 瞬间抛出无相扇, 空白扇面化作巨大的盾牌, 护住星落峰上下, 也隔绝了那一瞬间四面八方探来的神识。

她无奈摇摇头:“你动手之前也不说一声。”

从夜冷声一哼, 抬高了下巴:“不过是道虚影,何况青龙性情向来宽悯慈悲, 也不会轻易伤人。”

宽悯慈悲吗?长孙仪对上空中盘旋青龙的双眸,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果真不见兽类的凶悍冰冷,甚至弥漫着温柔宁静的气息。

又晴哪怕是条小青龙,也还是条温柔的小青龙呐。

《万寿图》中载,万兽之首, 龙凤为先。只是莲华界中从来没有开智的妖兽, 所谓的龙凤传说, 也不过是传说而已。

开智并不是说拥有智慧的妖兽,而是指可以化形的妖兽,别说长孙仪,就是瑶华宫之主的柳梳风,修道数千年,也不曾见过可以化形的妖兽。

若非眼前站着个据说是妖兽的从夜,柳梳风险些要以为她们是在愚弄自己。

感受着传说中神兽厚重的威压,长孙仪抿起嘴角,浅淡的眼瞳中浮起一层忧色,青龙盘旋长啸不久,就俯冲回到易又晴体内,消失无踪。

柳梳风眯起大眼睛,语气不善:“又晴为何还不醒?”

郑长老则皱紧了眉头,长叹道:“这换了龙心的又晴……”还是又晴吗?

从夜把枪尖回转,抓了抓下巴:“哪有这么容易醒?她的魂魄乃是龙魂,不知道为什么投胎成了人,这具身体虽然根骨还可以,可是哪里能承受青龙的力量?”

凤无惜抬起眼:“如此说来,她除了龙心,还要换回龙身吗?”

赞赏地看了凤无惜一眼,从夜点点头:“想不到小白脸虽然没什么本事,结交的人倒都挺顺眼。”

长孙仪微笑道:“你之所以看我不顺眼,恐怕也是因为你看得顺眼的人都护着我,看我顺眼罢?”

这句话说的饶舌,从夜却听得很懂,不由冷笑:“像你这般惯会装模作样的人,哄骗别人对你顺眼有什么稀奇?”

“你连哄骗都不会,”长孙仪并不动怒,笑着一叹:“难怪老是对我阴阳怪气的……”

从夜磨了磨牙:“小白脸!”

长孙仪拍了拍凤无惜的肩头,道:“无惜,你想怎么做?”

凤无惜回眸,两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相对,彼此已经明了。凤无惜上前一步,凝声道:“前辈,易道友为我所伤,是我的责任,我会替她找回龙身,来向她赔罪。”

她牢记着自己已被逐出昆山的事实,五大上门之人再不是自己的师叔师伯,只是她的前辈……并不认同她的前辈。

柳梳风稚嫩的面孔虽依旧冰冷,盯着徒儿的眼神却十分温和,听到凤无惜的话,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榻上的名为徒,实则视同亲女的易又晴,沉默许久。

虽说知晓这孩子是命中有这一劫,但凤无惜伤了她,始终是事实。

凤无惜没有着急,自出关以来,她与圣灵一战、劈拥雪峰结界、自毁剑府,至此已是伤痕累累,但她对自己的伤视若无睹,仿佛失去的剑府和难以痊愈的伤痛并不存在。

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长孙仪几次要先为她疗伤,却都被她拒绝,心知凤无惜必是为伤了易又晴而自责,长孙仪也不再强求,因为如果是她自己,恐怕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疗伤。

柳梳风对易又晴一腔关切之心,凤无惜感同身受,她比谁都更能体会柳梳风此刻的心境,无论瑶华宫主答不答应,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处置,凤无惜都毫无异议。

师尊已经做错了,身为她的弟子,她不能再错。

良久,只听柳梳风淡淡道了声“好”。

凤无惜垂首道:“多谢前辈。”

对易又晴的安置双方都没有异议,长孙仪凤无惜走出洞府,从夜瞥了她们两人,很直接的离开,摆明了是想给她们留出说话的空间,长孙仪看了眼他的背影,笑了一笑。

星落峰上依旧是旧日风光,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条宽阔无垠的星河,无数星星汇聚成璀璨的银色河水,接镶至遥远的东方,长明的天火静而远,照的峰中上下,心也温和下来。

山巅的星落枝星星点点环布,树下的石桌上积了一曾薄薄的灰,长孙仪施了个除尘诀,桌面一净,两人相对落座,不约而同抬头仰望星空。

“每次在星落峰,都能感觉心中安定。”在星光下,凤无惜素来冷淡的神情似乎也柔软几分:“可惜,以后也许不能……”

长孙仪笑了笑,自储物法器中拎出两坛酒,信手将一坛扔进对方怀里:“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必想太多,无惜,天底下还有很多你没看过的地方,就当是外出散心也未为不可。”

“外出散心吗?”

凤无惜抱着酒坛,看着对面的长孙仪。

一袭紫衣的女修拍开封泥,举起酒坛,抬头。

清冽的酒香环绕在侧,透明的酒线自坛中倾倒而出,落入她口中——这么豪迈的动作,由她做来,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流。

她们谁都没有提起兰凊微,凤无惜也没有问长孙仪怪不怪她,她没有察觉自己师尊的意图,也没能发现长孙仪为她做了什么。

她知道长孙仪不会怪她。

解了心中惆怅,长孙仪放下酒坛,琥珀色的眼瞳中蕴起笑意:“说起来,咱们昆山双玉先后被逐出昆山,这名头不能用了,你要不要来随我学法,组成法道双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