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回琳琅院的时候,沈令善先去看犬宝,结果看到伺候小家伙的乳母和丫鬟们都在外面。丫鬟便和她说:“国公爷在里面……”

江屿……他在里面做什么?临近年关,江屿已经不用再忙公事,这几日一直在府上休息,不过也有一些大人过来拜访他,说是休息,可还是挺忙的。今日难得来看孩子的。

沈令善觉得有些有趣,没让丫鬟们出声,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到了犬宝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江屿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看过去,就见江屿坐在罗汉床上,上面放着包得鼓鼓的犬宝……

江屿低着头,眉宇严肃,和他在说话,犬宝就发出一些声音,好像也和他在对话似的。

平日那样严肃的一个人……

沈令善站在原地,没敢过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便看到犬宝的声音大了一些,江屿伸了手,捏住了他袄子前胸,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江屿!”

沈令善赶紧过去。

江屿手里拎着犬宝,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四脚朝天不停乱晃、跟小乌龟似的小家伙也艰难的扭过小脑袋,黑亮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嘴里“咿咿”的响着……好像还很兴奋。

沈令善看着有些无奈,把江屿手里提着的小家伙抱了过来,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一副要拎起来扔掉的样子?

江屿眉目淡然的说:“我能对他做什么?”他又不会真的扔了他,吓吓他罢了。总是哭哭啼啼的,要母亲哄他。

沈令善也知道江屿的性子,大概是在和犬宝玩儿呢,也没有继续问。

抱了一会儿孩子,才随江屿一道回正房,和他说了江嵘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谁,若是永宁侯府的人,他应当也不认识吧。”

其实说的就是阮氏,只是沈令善不敢直接提,怕江屿不高兴。可江嵘是江屿的亲弟弟,阮氏还要来纠缠,那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让江屿知道的。

“倒也不一定……”他坐在她的面前,缓缓的说,“他屋里有一副人像,是我父亲昔日所作。”

画得自然是阮氏。

阮氏离开的时候,江嵘的年纪还那么小,一开始尚且懵懂无知,可渐渐长大,总是嚷着要母亲的。给他一些寄托,大概会好一些……至少他知道母亲的样子。

沈令善想了想说:“那要不,我……”

“善善。”他忽然叫了她一声,拉着她坐在身边来,和她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她该听他的话,他说不要管,那她就不应该管,只是沈令善看着面前的男子,抬手抚了抚他蹙着的眉心,眉目温顺的说道:“你总是要我不要管这个,不要管那个,那究竟是什么是我能管的?江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现在当母亲了,你不能老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夫妻之间不应该相互扶持的吗?”

他再厉害,也有疲惫的时候;她再没用,也总能替他分享一些。

江屿笑了笑:“自然是当你是我的妻子的,昨晚你不是都那样叫我了吗?”

哪样?

沈令善目光顿了顿,忽然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昨晚她特意吩咐魏嬷嬷早些叫她,今早她估计是要睡过头了。郑漪才刚进门,她这个长嫂可不能这样给她做榜样。

那样叫他又怎么了?他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她那么迟才真正的接受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这样叫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对上他的眼睛,说道:“我难道不能这样叫自己的夫君吗?”

听上去还有些小脾气。江屿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凝视着她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由我处理比较好,嵘哥儿那边我会去和他说。”

“你要告诉他吗?”沈令善急急的问道。

江屿敛了笑意,说道:“嵘哥儿也快十岁了,你不用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他有分辨和判断的能力……”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沈令善想了想,才终于明白哪里不对的,看着他道:“那你对我……”她比江嵘大那么多,他不是还照样当她是个孩子似的。何况十岁又如何了?十岁也是个孩子啊?她三哥十七八的时候都皮着呢。

一时倒是担心起犬宝来了,他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样的眼里,那对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儿呢。她略微蹙着眉,他看在眼里,不疾不徐的说:“他日后要娶妻生子,护着家人……你有我,这些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沈令善一双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看着他。好像就这么简单的……被他给说服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然要听他的。沈令善看了他一会儿,弯唇笑了笑,接着和他说要同谢幼贞见面的事情:“……幼贞表姐一直想见见犬宝,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跟亲姐妹一样。就在八宝胡同外面的那间茶馆,我待一会儿就回来。”

江屿的脸色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很温和的看着她。不过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她和程家的人接触,那谢幼贞已经是程家人了。不过他知道她和谢幼贞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他也不能就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都给他生了孩子了,她也不可能再跑到哪里去。

他点点头:“嗯。我派人保护你。”

她信任他,而没有多想,觉得他说的保护就是简单的保护,毕竟他们已经交过心了。

第88章 人心【一更】

程珏正在书房忙事情,听到外面有动静,是谢幼贞过来了。

就起身走出去。

看到谢幼贞站在那里。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篷,里面穿了桃红刻丝风毛亮缎小袄。于是拉着她进来:“不是说过让你早些睡的吗?”

她的手有些冷,他握着没有松手。平日能将他这个丈夫照顾的无微不至,却是不知道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