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的道:“这病能治,幸亏早,若是迟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晚了。但是,这命能保住,嫂子以后却不能再生孩子了,大夫应该也说了,她这是子宫癌。好在发现的早,并没有扩散。”
麻岩西一听,激动得把住我的手道:“俞兄弟,你说咋整都听你的,只要能保住你嫂子的命就行。孩子我都有俩了,再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再说,就是没孩子,我跟你嫂子我们俩过也都挺好的。”
我点点头,然后又道:“嫂子怀二胎之前或者怀胎的时候,是不是喝过求子的偏方之类的?”麻岩西奇怪的道:“喝那玩意儿干啥?”麻婆婆也奇怪地说道:“咱家又不重男轻女,喝那个干啥,我早就跟你俩嫂子说过,什么偏方符水的,那玩意儿都是糊弄人的,她们不可能喝。”
华娟听后,脸却更白了,白的几乎都要透明了,我们都意识到,她怕是喝了什么东西,华娟抖着唇,半晌才说道:“我一直想再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儿,但是一直怀不了孕,就到了医院问陈芸,她给我检查了一下之后,就给我开了几盒黄体酮,说是这个就行,吃完之后我就怀了老二,陈大夫看我怀孕之后,说我这胎怀的不稳,有先兆流产现象,还得吃两盒巩固。”
我搓着手指说道:“子宫癌全名子宫内膜癌,主要原因就是黄体素过多,而黄体酮就是人工黄体素。还有,黄体素不足,不会影响受精,但有可能造成流产,但是,因为它容易改变子宫颈上皮细胞的稳定性,从而导致子宫癌细胞的发展,所以,这个药是不能大量服用的。”
华娟儿听完,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那?”麻婆婆和麻岩西也气的要去找陈医生拼命,我不能确定这陈医生是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医学还没有发现这个,但我还是拦住他们道:“现在还是先给嫂子治病吧,其他的再说。”
麻岩西咬着牙逼自己慢慢将紧握的拳头松开,这才问道:“小俞,你说吧。”我道:“马上给我安排个手术室,能帮着我打下手的,还有手术的止血钳子和缝合线,这个我没有。我进手术室之后,你就去找山核桃皮还有红皮鸡蛋,一个山核桃皮泡三大碗水煮两个鸡蛋,拿出来自然凉凉,不能用凉水激,等嫂子排气以后,每天早上空腹吃下去,三个月之后,癌细胞自然会被抑制住。”
手术很顺利,只是因为我从来没做过手术,缝合伤口的时候,显得并不专业,还是这军医院的老大夫帮我给缝合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是军医院院长。老院长向我递出橄榄枝,邀请我到军医院来任职,被我拒绝了。
主要是我不希望被人管制,还有,军医院主要是治疗外伤的,这个西医更拿手,我却并不擅长这个,老院长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的点点头,又问我,他可不可以用我的方法给下一位病人治疗。
这个我并不反对,还特意告诉他,将针灸的针插在哪个穴位可止血,哪个穴位可暂时止痛,还有几样止血和消炎的术后药方,并告诉他,这个只限用子宫癌早期。老头很感激我,学的很认真,就是天赋实在一般。
一场手术将近六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我基本是一整天都滴水未进,这会儿就算是我这样的身体,也感觉有些吃不消,麻婆婆听说手术很成功就已经进去看自家儿媳妇去了,我苦笑的收拾好医药包打算出去透口气,顺便看看去准备饭菜的麻岩西好了没有。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听人家说话的,但是拎着饭盒冷着张脸面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女人的麻岩西,实在是想不注意都难啊。本来我是打算和他打招呼,顺便告诉他,他媳妇儿已经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哪知道却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可是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就隔了一个窗户,还是推开的窗户。
就听麻岩西道:“陈芸,你是故意诱导我媳妇儿吃那药的吧?”背对着我的美女陈芸道:“岩西说什么呢?”麻岩西冷笑道:“你别装了,你让我媳妇儿吃过量的黄体酮,致使她体内黄体素增高,最后得了子宫癌,对不?你就是个蛇蝎女人!”
陈芸冷笑道:“说话可得讲证据,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黄体酮本来就能增强怀孕几率,也能防止体内黄体素偏低引起流产,我又没骗她,再说,我本来就不是妇产科的,哪知道到底用多少量,谁叫她非得找我的,这药给她也只是建议,又没逼着她都吃下去。”
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讲出来的,但是眼见麻岩西气红了眼要揍她,我赶紧出声道:“麻兄,别脏了自己的手。”麻岩西是个军人,要是打了这女人,肯定是要去军事法庭走一遭的,这就得不偿失了。
但这时的法律并不健全,还没有什么非法行医一说,更不会因为用药过量造成病人伤痛判这女人刑。我从窗户跳了出去,将麻岩西拦下并接住了他的饭盒,麻岩西眯着眼睛骂了一句:“贱人!”就和我要转身离开。
陈芸却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喊道:“我是贱人?她华娟才是!我和你先认识的,也是我先喜欢你的,结果,她陪着我去买嘎啦油的时候,认识你,就把你勾搭过去了,她华娟除了会用那张脸蛋儿勾引男人,她还会干啥?不过就是个臭戏子,有啥值得你们全把她当个宝似的!”
麻岩西站住后回头道:“她确实是跟你在一起认识的我,但是我却早就认识她,她给我们连表演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所以你当初说要跟我处对象,我才不干,还有,你哪点儿都比不上她,不管是脸,人品更不行!她能在硬挺着痛经表演完自己的之后,又再强忍着不适替崴脚的同事上台,而你就只会在背地里做个阴险小人,不,是个杀人凶手!”
说完就和我去了华娟的病房,正在挂着点滴的华娟还在昏睡着,蜡黄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我给她又把了一下脉,暂时没有什么事儿,我将沙袋调整了一下位置,就听麻婆问麻岩西道:“老二,这个陈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显然刚刚老太太在病房里也听到了,麻岩西撸了一把头发之后,烦躁的说道:“那年我刚来这儿,也不知道是这地方的水凉,还是吃了啥不对的地方,这不就得了阑尾炎吗,那会儿她也是刚跟她师父学习,这不就负责我们这几个病床,也不知道她就相中我啥了,但我是半拉眼看不上她那咋呼劲儿,肯定是不行啊。
她完事儿也没说啥,我就心思这事儿完了呗,后来,我去供销社买东西,就遇到她们了,先开始陈芸叫我的时候,我打算当没听到来着,结果看到娟儿也在那,这才跟她们打招呼,但我跟那疯婆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谁知道她这是咋想的!”
麻婆婆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以后离这些女的远点儿,自己有婆娘就得注意影响!”麻岩西赶紧点头道:“娘说的对!”麻婆婆看他态度认真,这才勉强有点儿笑模样道:“行了,把饭放这儿,你跟小俞去吃东西去吧,我在这儿照看着。你晚上去你老丈母娘那看看俩孩子,再给送点儿粮食,他们家人多。”
麻岩西又憨憨的答应了一声:“啊,知道了娘,那我们走了。”麻婆婆点头,冲着我们挥了挥手,这个应该算是国民好婆婆的模范了吧?
第70章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华娟儿对麻婆婆说道:“一会儿嫂子醒了肯定会疼的, 要是受不了了,就叫大夫给打止疼针,但最好还是能挺就挺过去, 不仅伤口好得快, 而且容易排气。”麻婆婆答应一声之后, 就挥着手让我们赶紧走, 我也确实有些饿了, 就跟着麻岩西离开了。
其实,我知道在我们进屋之前,华娟就醒了, 脉搏是不能骗人的,我也无意揭穿她, 我想,人老成精的麻婆婆应该也是知道的,那话更像是帮着华娟儿问的,也或许是变相的让麻岩西解释给华娟听。
我们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麻岩西家, 也就是麻岩西所在的连队外围, 麻岩西家的桌子上摆了四个扣着盘子保温的菜,挺实惠的, 都是用的小盆装的, 我笑道:“麻兄整这老些吃的, 就咱哥俩撑躺下也吃不完啊。”
麻岩西笑道:“俞兄弟难得来一回,哥哥咋也得好好招待啊,还有, 这今天你刚到,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开始因为你嫂子累了一天,咱们好好吃点儿喝点儿,然后你睡觉解乏。”赶着说,赶着将上面的盘子都揭开了。
一个色泽金黄的扒肘子,一盆糖醋排骨散发着酸甜的香味,一个柿子和土豆块儿炖的汤,那个花生米做的很有特色,我头一次看到,炒熟的花生米上面既不撒盐,也不撒糖,而是出锅之后放好葱花用酱油拌,不过闻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
我看着正起酒的麻岩西道:“麻兄,行啊,这手艺真不错,餐馆的大厨也没有这手艺啊!”麻岩西闻言笑道:“那是,我特意让我们连队的大厨过来给做的,他家可是出过御厨的!”我翻了个白眼,白夸了,压根儿就不是他做的!
吃过饭之后,麻岩西快手快脚的捡桌子刷碗之后,将我送进卧室然后说道:“俞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得让你自己在家了,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嫂子,得去看看。”我理解的点点头,让他去忙吧。
人累过劲儿之后,反倒会睡不着,我也是这样,索性坐起来打坐。我的功法已经很凝实了,感觉是可以突破的,可惜,我没有后面的功法,只能先这样了,慢慢碰吧,机缘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就在我因为功法舒缓了神经,有了一丝睡意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应该说是鬼,就是那个叫徐芸的高挑医生,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这间麻岩西和华娟的卧房,没想到她倒是痴情。
人死之后,会被赶到望乡台上最后见见你生前最留恋的地方和人,之后,有罪的会带去应该受罚的地方赎罪,无罪的或者罪孽轻的,就会割舍掉最后的情感然后根据你的一生所作所为,让你投胎到六道中的一处。
显然,徐芸最后一刻,想的也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而是那个从来不喜欢她,却让她当做直念的男人,挺可悲的一生,她看到我了,原本平静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里是忍不住的恶意。
徐芸突然伸出手掐向我的脖子,可是,没等她到我跟前,就被一阵金黄色的光弹了回去,徐芸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眼里是惊讶和恐惧,而灵魂也透明了很多,显然是受伤不轻。那金黄色的光芒,就是我所做善事,天道回馈的功德光芒,这个在阳间,只会增加我的机缘和运气,但是,遭遇邪祟之物的攻击时,它就是最好的防御了。
我叹着气对她说道:“徐芸,我与你只是一面之缘,甚至是拦下麻岩西揍你,虽然主要是为了麻岩西好,但我与你并无恩怨,你为何要攻击我?”徐芸惊讶道:“你能看到我?”我没有回答这句废话,看不到的话,我会和她说话吗?
徐芸也想到了这层,然后不减恨意地说道:“你和华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帮她?你知道不,我都想好了,只要她死了,我就慢慢安慰岩西,他早晚能看到我的好,我以后也会将华娟的孩子视如己出也算对得起她了,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是你却出手坏了我的事儿!”
我摇头道:“你这人实在是太偏激了!华娟和麻岩西两人,两情相悦,你会因为嫉妒,歪曲好友抢你男人,而事实上是,人家烦你烦的不行,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自以为罢了。我做为医生,治病救人,交代病情是我的本职,你却觉得我是故意坏你好事,你这样的女人,真的没有哪个男人敢娶,也许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你,就会被你这毒蛇一口咬死也说不定!”
远处军队里的鸡已经开始叫了,华娟因为灵魂受创而虚弱,挺不到天亮就直接消失了,可惜冥顽不灵的她,临走时眼里的恨意却一点儿没有减少,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可怜她,为了一个算得上陌生人的我,带着不甘提前从望乡台上退出。
望乡台就是了却阳间最后一丝怨望的地方,从此尘归尘、土归土,若是不能了却,一直带着负面感情,天长日久之后,只能是失去神智的厉鬼,只希望她在地府受苦的时候,能够早日想通吧。
天亮的时候,麻岩西回来了,领着我去了他们部队食堂,没有后来电视里演的那么丰盛的食物,不过可能就像老话说的那样,人多吃饭香吧,我亲眼看着十来个人在一桌,用不到十分钟将一大盆苞米面连带着一盆疙瘩咸菜和两桶粥吃的干干净净的。
我已经看傻了,要知道那一大盆的盆,绝对不比我给小河他们洗澡的盆小多少,就是装咸菜的盆也是正规的洗脸盆那么大,至于桶,正好和我家水筲一样,要知道,这两筲水可是足够正常家庭一天的用水了。
看着被吓傻的我,麻岩西很不厚道的大笑道:“俞兄弟回神了~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抢完饭,对,他们这不是吃饭,是抢饭,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礼。
麻岩西倒是理解我,让我坐下之后才对我说道:“别理这些饿死鬼投胎的兔崽子们,咱们吃饭,但是,当兵的要是像你这么斯斯文文的,一准儿得饿死,就你这样的,跟他们一起吃饭,估计能抢到一个苞米面都是大家伙看你可怜让着你的。”
我有些气苦,但这个还真不假,我真不一定能从他们嘴里抢到食物,但是,我回头又看到刚进来的一组兵吃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问道:“麻兄,你的兵怎么都是先抢苞米面,苞米面吃完了,再倒粥?”
麻岩西理所当然的说道:“苞米面抗饿啊,那粥就是溜缝用的,上两泡厕所就没了。”我很想说,哥们,你开玩笑的是不?就你们那粥,都快粘稠的跟饭似的,你告诉我用来溜缝,你不是逗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