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接着就是撕扯摔打的声音,我们四人一看,赶紧往屋里跑,就看到王大凤拽着徐晓慧的头发往床栏杆上磕,徐晓慧的手也在不停地胡掳,王大凤那张本来就不受看(不好看)的脸,现在更是没法看了。

说实话,这俩都不是啥好鸟,我真想让她们两个自己解决得了,最好是同归于尽,但是,现实是我不得不管,王大凤也不知道是疼急眼了还是看到人来劲了,这可是真的下死手了,再来两下,这人就得交代了,我也懒得说废话,直接在她麻筋儿上敲了一下之后,一脚踹了过去。

我指着王大凤道:“你们出去,人脑打出狗脑来,我都不带抬一下眼皮的,但是在我这儿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第58章

女人不要面子撒泼的时候, 男人说实话真的挺吃亏的,因为很多地方你不能碰,否则一个流氓罪就够你喝一壶的, 王大凤还是个说好听的叫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说难听的就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明显是刚从地里回来, 敞着的外衣里面就一个挎蓝背心, 稍微低下头,这该看不该看的就能看得清楚。

为了避嫌,我只能将脸转向一边, 手更是不敢碰到她身体。这时候打仗只要不死人,绝对不会被抓, 但是流氓罪却是要吃枪子的,而踹她,那是打仗,推她, 就是耍流氓了, 这个真没法讲理去,但是不能用手, 对上个疯婆子, 还得护着身后刚刚流产、身体虚弱的徐晓慧, 我自然是吃亏的,好好一件衣服都快被撕扯成破布了。

刘三奶奶和小刘奶奶倒是想帮忙,我哪敢啊, 就这疯婆子再把俩老太太给揍个好歹儿,这可就热闹了,好在很快王立秋就把大家都喊过来了,我趁机又是一脚将王大凤踹趴下了,让大队部的人将王大凤按倒。

可是没等我松一口气,白向红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呛到,转过头正要呵斥她,怎么哪都有她那?结果就看到她张大嘴、抖着手指指向徐晓慧,我们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看到徐晓慧正在抽搐,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不少血。

我赶紧让人将枕头垫在她的屁股底下,然后喊着让那个老陈婆子看看,这个我是真的搞不定,只能让村长媳妇儿帮着按揉子宫前位和耻骨联合上方位置,帮她促进子宫收缩,然后我们这些男人就都被撵了出去。

可惜,老陈婆子来的时候,徐晓慧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整个人已经进入休克症状,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自然是没办法抢救过来的,这件事儿不能不报案了,王大凤也被移送给了公安人员。

我有些不解的跟旁边的王胜利说道:“这也太疯狂了,她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王大凤正月里还愿意帮她们扫大街那,这会儿咋就翻脸不认人了?再说,就是有啥深仇大恨也不能赶在这时候干这事儿啊?这跟故意杀人有啥区别?”

王胜利道:“还不是因为男人!”我想起来之前听到王大凤吵嚷的话,多少也就猜到了一些,王胜利继续道:“朱爽,就是给徐晓慧整大肚子那个,但是他说自己没和徐晓慧那啥,跟王大凤处对象那,大队正在继续询问他的时候,不怎么的就让王大凤听着了,这不就出了这事儿。”

王大凤她娘跑到我跟前,让我说话的时候向着点儿王大凤,我冷笑道:“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这样做,也不怕尸骨未寒的徐晓慧晚上找你去?人家流产不到俩小时就去跟人家厮打,我得是多缺德才跟你作伪证?”

我们大家自然都得被询问,谁也不敢瞎说,都是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实话实说,这王大凤主动挑衅造成被害人徐晓慧死亡,事实清楚,很快就收监了,王大凤的母亲逢人就说我是报复她闺女,不愿意帮忙之类的。后来甚至连村长家、刘三奶奶家和小刘奶奶家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谁是谁非谁也不傻,哪里会看不明白?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着,最后都说这朱爽真不是揍性(好东西?)徐晓慧的父亲、母亲和大哥赶到的时候,徐晓慧早就凉透了,三人哭的死去活来的。

徐晓慧的大哥将朱爽揍了一顿,因为朱爽一口咬定,自己和徐晓慧原本是有些好感的,但没上过床,孩子是谁的不知道,自己后来和王大凤好了以后,更是没再和徐晓慧有联系,毕竟自己还得靠着王大凤的关系在小学站住脚。

这朱爽就是那个细高挑的男生,算不上多帅气,但是矬子里面拔大个,跟另一个矮瘦的小南方宋杰比起来,当然养眼多了,朱爽和当初的党爱国算是知青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了,党爱国喜欢表现,一直盯着广播站,朱爽却盯上了村小学。

虽然这时候没有什么寒暑假,小学就是到了几个节日的时候,随着大队放假就休息,但是这活轻巧儿,跟下地插秧比起来算是个翘活儿,何欢没去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村小学当老师,但是这小学数学还勉强不会错,轮到语文的时候就不行了,挺多字儿他根本就不认识。

你说你不认识也别瞎教啊,他不的,联系上下文往下顺,有的时候,一个字儿就有了好几个读音,人为的给整成多音字了,何欢过去之后,被这些孩子的学习情况弄得头疼不已,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好教,但是,学错了却不好改啊,于是,何欢只能让他先别教了,这个自然要惹得朱爽不痛快了。

最后俩人吵起来,惊动了大队,村长想了一下,就让朱爽回去跟着继续种地去,他肯定不愿意啊,谁愿意干体力活啊,就在他郁闷的坐在河边生气的时候,干了一天活,上河边冲凉的王大凤看到了他。

王大凤长得寒碜,再加上天天搁男人堆儿里混,夏天穿的不多,出汗的时候,该看的不敢看的都早就被看的差不多了,有些缺德的甚至说,虽然前边不行,但是灭灯之后,把着那瓷实的大屁股也能对付用。这样的王大凤,村里的男人自然不要。

到了她这岁数,人家都早就是孩子妈了,她能不想嫁人吗?看着梨花带雨的朱爽,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带着怜香惜玉的心思,王大凤上前安慰朱爽,说实话,朱爽哪愿意让这粗糙的跟老树皮似的,比他还大的手摸他的手?

又想着自己以后也得跟王大凤的手一样剌人,就更是悲从中来,这可就心疼坏了王大凤,赶紧问他到底是怎么了,朱爽这时也顾不上听众长相倒不倒胃口了,一股脑的就把自己兢兢业业教导孩子,然后被合欢排挤,又不被村里大队理解的苦闷说了。

王大凤一听,拍着胸脯表示,这个事儿交给自己了,一准不让他从村小学出来。朱爽虽然不太相信,但这是希望啊,于是也回握王大凤的手,这会儿也不在乎是树皮还是猪皮了,感谢的说道:“真的吗?大凤儿姐说的是真的?”

那小眼神儿,差点儿让王大凤扑上去啃一口。王大凤也真没骗他,毕竟她也是队长,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大队照顾着王大凤的面子,勉强留朱爽在村小学里,但是之后就只负责教十岁以下的孩子数数和加减法。

本来这工分是要减半的,毕竟村里也不愿意白养个吃白食的,但是每天记工分的时候,王大凤都要跟着闹一闹,让会计最少给记7分,这人情可就欠大了,慢慢的朱爽就成了王大凤的所有物,就连朱爽自己也默认了。

王大凤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心眼却不大,醋劲儿更是强,要是朱爽跟哪个女生单独说话被她撞见了,她都能上去给两人两撇子,朱爽是怕她的,他真打不过她,但是只要朱爽一掉眼泪,王大凤怜香惜玉的劲儿就上来了,赶紧又是哄又是劝的,经常还会煮两个鸡蛋给他补身子。

反正就是两个人的角色彻底反了,所以大伙都叫他朱老蔫儿,有的时候下工的时候碰到还会调笑他:“朱老蔫儿,你当家的在那边那~”

过年的时候,王大凤就要跟朱爽成亲,但是,朱爽跟她暧昧着可以,但他真的不爱王大凤,这要是真的过一辈子,他肯定是受不了的,再说,跟王大凤结婚,就是意味着自己同意扎根儿农村了,一辈子留在这里,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王大凤多少也是明白的,但是,这么大岁数了,天天对着美食却能看、能摸却不能吃,时间长了,她就受不了了,于是朱爽挨揍的机会就更多了,挨完揍虽然能得到鸡蛋之类的补偿,但是,这就更不能跟她结婚了,一次次拒绝,让脾气暴躁的王大凤,心情不爽到极致了,最后就成了恶性循环,要是朱爽跟哪个女的走近了,那挨揍肯定免不了。

所以,在听说徐晓慧流产,说孩子是他的时候,朱爽是连呗儿都没打,就直接摇头否认了,这要是认了,王大凤能打死他,等到听说,徐晓慧被王大凤打死了的时候,说实话,朱爽是长出一口气的,自己终于不用挨揍了。

但是到了现在,他就更是只能咬死了自己没和徐晓慧上过床,不然,他这流氓罪肯定是跑不了了,再加上徐晓慧的命。现在又没有亲子鉴定,也没人看到他和徐晓慧在一起,这个亏,徐家只能认了,当然,朱爽最后也没能逃过这顿打。

第59章

白向红自从徐晓慧大出血开始, 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自己冷不冷,但是一个劲儿的打冷颤, 她觉得自己浑身疼, 可是, 具体哪里疼又说不清, 有的时候,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回头又什么都看不到,做梦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梦到了很恐怖的事情,可是又说不清自己梦到了什么。等李海英发现的时候, 她已经病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的病,是在意料之中的,村长让我看的时候,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她这病, 正常大夫看不了, 只能麻婆那样的能治,但是她这人品, 就怕人家前脚给她治, 她后脚就能捅人家一下, 再说,麻婆现在也不在村里啊。”

大队长无奈,只能先将人往市里医院送去, 但是,人送到医院以后,大夫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因为白向红便中带血,最后竟然说是建议开腹检查,意思就是划开腹腔,看看内脏有没有毛病,没有再缝合上。这个可没人敢帮着做主,只能赶紧拍电报让家属赶来。

因为白向红每天下午会固定发烧两个小时左右,发烧时颧骨处出现两团类似高原红那种红色,但其他地方却蜡黄,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她不咳嗦,也没有胸腔疼痛感,医生不能确定她是否得了肺结核之类的病,只能写着疑似。

不管是不是疑似,只要跟肺结核有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再也不敢上前了,小护士过来打针都是将口罩带的严严实实的,出门就赶紧洗手,生怕被传染,肺结核在这年代,可是跟后世的癌症没有区别的。

我知道她不是肺结核,但是也没法说,因为人家要是问我到底是什么病的时候,难道我告诉人家,她被鬼上身了?现在可不像言论自由的时候,顶多被骂一句神经病就完事儿了,现在可是要被打入封资独里面的。

白向红家里只有她母亲来了,相对于白向红的脾性,她母亲却意外地老实木讷,对于女儿的遭遇也只是摸着眼泪,给擦洗着,哪知,一直昏睡不醒的白向红,在她母亲来的当天晚上半夜,突然坐了起来。

她瞪着眼睛指着自己的母亲道:“你来没用,去叫龚玉琴过来,我陆小雅哪里对不起她了?我这当家主母拿她儿子当自己儿子疼,也不曾让人慢待她过一分,竟然将我的尸身挖出来暴尸荒野,让野兽啃噬我的身体,让我不能转世投胎。你告诉她,若是不自己过来替代我,她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说完,白向红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白母吓得哆嗦着缩成了一团,将暖瓶都弄打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早就惊动了医护人员,小护士站在门口将白向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具体什么意思没弄懂,但是,白向红显然是被脏东西扑着了,而且明显还曾经是这家的熟人。

小护士吓得尿了裤子,话都不会说了,还是护士长见多识广,老太太拍着小护士的后脊梁骨道:“快回来,别出去看热闹,和你没有关系!”说完在小护士的后脖梗子嘎达薅了一下,小护士一激灵回过神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护士长拍着小护士的后背哄了一会儿之后,就让她赶紧去值班室换条裤子,小护士红着脸推开聚过来的人跑向了值班室,护士长跟赶过来的大夫说了一下情况,就进去将仍然瘫坐在地的白母扶了起来。

大夫给送过来一个新暖瓶,顺便帮着把地上收拾干净。护士长帮白母捂着她冰凉的双手,让她喝了两口热水。白母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这是作孽啊!老白家这是活该报应啊!”

白母慢慢地说道:这都是孽债啊,那会儿都说什么思想进步,拒绝包办婚姻,孩子的大奶奶,也就是陆小雅,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真真的大家闺秀,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多说一句话,跟孩子爷爷是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