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究竟要去哪里找大夫。
一时间,苏凌悠大脑一片空白,他只依稀记得,来这里的路上好像看到了人家,即使没有大夫,也应该能借到一些药草。
他简单的给苏颜雪包扎止血,然后将自己的外袍撕碎成条,把她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背上。
苏凌悠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脚下越来越显疲软,直到后来,几乎是凭借本能赶路。
当那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苏凌悠用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冲了进去,“救她。”话音刚落,便眼前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
苏凌悠倒还好,虽然失血过多,但好歹没有伤到要害与筋骨,昏睡了一天一夜总算醒了过来,苏颜雪的情况则更要糟糕,整整五天不见醒来的迹象,而且高烧不退,整个人烫的像火烧一般。
“不行啊,再这么下去,这丫头要挺不住了。”
老妪看的心焦,她是这家樵夫的妻子,这几天她忙前忙后的照顾,可苏颜雪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些天,多谢二老的照顾,二老的救命之恩,我定会相报。”
“这是……”看他背起苏颜雪,似乎是要离开这里,樵夫赶忙拦住了他,“丫头现在可经不住折腾了,你是要背她去哪儿。”
“带她回家。”苏凌悠也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只是继续留在这里,必定是死路一条,若是回到苏家,兴许还能让她续命。
时值年末,苏家早就是一片张灯结彩,看着门口的仆从,苏凌悠想了片刻,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便寻了一处院墙,背着她翻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巡夜的守卫,将苏颜雪安置在卧房里,凭着记忆找到了上次鸣晔提起的药物,喂她吃了一颗,过了半晌,见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苏凌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药还能让她撑过多久。
安置好苏颜雪后,趁着蒙蒙的夜色,苏凌悠手提长剑,打算潜入鸣晔的房间,直接要了他的命。
房间黑漆漆一片,不见半点烛光。
苏凌悠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静,格外的安静,静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苏凌悠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鸣晔不知所踪。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苏凌悠正欲转身出门,刚踏出一步,突然脚下一滑。他仔细看着脚下那一团暗色的印记,附身用手试探了一下,居然是还未干涸的血。
他借着屋外微弱的光亮,又好好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回廊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循着血迹一路走去,最终来到了苏家一处废弃的院落。
院内稗草丛生,几近齐腰,破旧的窗子斜斜的挂在窗棂上,在夜风中吱嘎作响,徒增了几分阴寒。
“命大的野种,居然还活着。”
“多亏您老请了些不中用的,要不我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苏凌悠在此谢过您的大恩大德。”
“是我失策了。”苏文穆手腕轻转,晃了晃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冷笑一声,道:“当初我就不该假手他人,那一场大火没能烧死你,真是老天不开眼。”
“让您老记挂了这么些年,小侄该死。”苏凌悠笑意斐然,却暗暗的握住了携带的长剑。
若没有猜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苏文穆。刚才看到的血迹,应该是鸣晔的才对,鸣晔身手不凡,两相一比,苏文穆的身手似乎更胜一筹。
苏凌悠陷入了一种窘境,若是动手,他根本没有一击取胜的把握,苏文穆深不可测,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正在他暗自思忖之时,苏文穆突然话锋一转,“颜雪呢?”
“在休息。”
“她受伤了?”
“是。”
苏文穆握紧长剑,手背上青筋暴起,目露凶光,“该死的野种!”
他偏爱苏颜雪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如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力排众议,凭一己之力把苏颜雪送上家主之位。
只是……苏凌悠脑中有个奇怪的念想,还没等他细想,眼前寒光一闪,他暗叫不好,急急旋身躲过了那一剑。
☆、第十二章
见他杀意已起,苏凌悠心知这一次避无可避,便迎着他的招式,提剑和他缠斗在了一处。
苏文穆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不知积累了多少,他招招狠辣,一招一式全都攻向了苏凌悠不易察觉的破绽之处,逼的他攻势渐破。
若是这么下去,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他剑锋一偏,映着惨淡的月光晃了一晃,光斑正好晃在了苏文穆的眼睛上。趁着那一瞬的停滞,苏凌悠刚要转身脱逃,只听得一声闷响,锋利的长剑没入体内,牢牢的将他钉在那里。
“您老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下辈子记住了,别再耍什么小聪明。”
苏文穆冷哼一声,刚要动手杀了他,突然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糟糕!
可为时已晚,苏文穆顿觉身子一凉,另一柄长剑从背后刺入,贯出胸口,剑尖还在殷殷的滴着血。
鸣晔脸色惨白,在月光的映衬下,犹如鬼魅一般。他手上蓄力,反手一带,皮挫骨裂之声清晰传来,苏文穆应声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