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这“食聚”就成了某种约定俗成,大家关系好,便总是找各种机会出来聊天。
这一次,锦沅与秋萱,两人配出了一种新口味的桂花糕,据说吃了之后遍体生香,又恰好能恭贺盛鸣瑶与苍柏筑基成功。
寄鸿看着自己的师妹,温声安抚道,“若是在会武上,有人欺负你,我们帮你去揍他。”
有了一个师妹,又有了一个不算师弟的师弟,寄鸿身上莫名有了种责任感。
总是笨嘴笨舌的长风刚靠近草地就听见这句话,沉默了几秒后,居然也点点头:“寄鸿若是不行,还有我。”
能让一直恪守门规,仿若汲南长老第二的长风说出这句话,实在不易。
作为金丹后期,已经一只脚迈入元婴期的长风,若是在比武上出手,难免会被人背后诋毁“以大欺小”,可他却愿意做出这个承诺。
原因无他,不过是比起那几个爱撒娇耍赖的家伙,盛鸣瑶懂事的让人心疼。
在修炼上,她从不偷懒,也绝不倚靠旁人,拼命到像是下一秒就要进入生死决斗。
对于别的弟子,长老们都各自严加约束,生怕他们产生惰性,只愿在大树下乘凉,养成了依赖旁人的恶习。
然而,对于盛鸣瑶这个弟子,大荒宫上下的所有人在敬佩之外,都不约而同的有那么一丝心疼,唯独希望她能够试着依靠他们一些。
除去外出的阮绵与长叶,以及保护他们的鱼令莺大弟子赵博翰,连同刚刚从汲南洞府赶回来的苍柏在内,剩下的所有人都坐在了桂花林中。
这片桂花林,以及不是原先空旷的桂花林了。
在征得了桂阿长老的同意后,这片桂花林中陆续出现了秋千、茶桌、藤椅、凉亭——鱼令莺还凑趣给几人幻化出了一个打着旋的溪流,无聊时,还能玩些曲水流觞的游戏。
夏末初秋是个好时节,大荒宫的风中都还带着暖意,恰如人心。
刚刚将最后一份食物飘在水流中,秋萱与锦沅落座,听见众人在说这事,秋萱也接口道:“是啊,盛师妹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虽说我如今也不过筑基中期,可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作为师姐,也该挡在你前面的。”
秋萱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盛鸣瑶如此拼命,一定是有别的缘故,但同样担心她反而因此失了本心,得不偿失。
盛鸣瑶明白他们的意思,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大家放心,我心中有数,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几人见她笑容灿烂,没有郁结于心,也放下心来。
性格跳脱的长孙景山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一合掌:“会武上,如果是平常比武,无论输赢,都无所谓。但若是故意欺负羞辱,那我们也不必和他们客气。”
这话说的很对,所有人都点头赞同。
“——而且他们欺负一个就是欺负一群,既然欺负了我们一群人,就该被群殴!”
所有人:……?
草地上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春如第一个笑了出声:“景山,你真不愧是桂阿长老的弟子。”
这样神一般的逻辑,还真不是常人能够接得住的。
大家漫无目的的闲聊不知怎么,说起了一件最近的新鲜事。
“九层梦塔?”
盛鸣瑶好奇地拽着苍柏的袖子,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修仙界最神秘的地方。”苍柏眉目柔和,在大荒宫中,他到是很少再用白缎覆眼,精致到仿若画中人的少年,对着身旁穿着绿色衣裙的少女清浅一笑,细细解释。
“一层塔中一场梦。据说,能到达九层梦塔最高处的地方,就可以对天道许愿。”
盛鸣瑶讶异:“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锦沅也同样困惑地转过头:“哪怕让死人复活?这样违背乾坤,不计因果的愿望也可以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最为年长的长风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
“这九层梦塔实在太过飘忽不定,据记载,上一次开放,是在四千年前。塔中复杂至极,不少人葬身于此,也有人好不容易出了塔,却和一同进塔的好友反目成仇。”
长孙景山好奇道:“那可曾有人到了塔顶?”
长风摇摇头:“未曾听说。”
盛鸣瑶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破绽:“可既然传出了‘到了塔顶,就能对天道许愿’这件事,那必然是有人已经到了塔顶的。”
一边说着话,盛鸣瑶还不忘从面前的餐盘中取出一块桂花糕递给苍柏。
纵然知道苍柏获得能力后,已经不再被眼疾困扰,盛鸣瑶却早已习惯了照顾他。
用“照顾”这个词,也不准确,倒不如说,盛鸣瑶是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一个苍柏。
靠在盛鸣瑶身旁躺椅上的少年莞尔,一手接过了桂花糕,一手抵着下巴问她:“阿鸣师姐这么好奇,不如到时候,我们也去九层梦塔一探究竟?”
在外时,苍柏总是习惯于叫她“阿鸣师姐”。
苍柏说出这话时,模样慵懒,语气随意,简简单单的模样像是去一次九层梦塔,和陪盛鸣瑶出门逛街一样简单。
听见他这问话时,盛鸣瑶身体后倾,悠闲地靠在了藤椅上,姿态同样闲适极了。
“行啊,到时候若有机会,我们就去看看。”
见长空与寄鸿同时皱起眉头,盛鸣瑶慢悠悠地补充道:“看看,倒也不一定要进去。”
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