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我提议再去苏白家一趟。
梁雪倒是没什么,初七却明显有了心理阴影,吱吱唔唔的说身体不舒服,我便留它在家里休息。
半个小时后,我和风隐、梁雪三人再次出现在苏白的家门口。
这次天色阴沉,再加大门紧闭,周围没有什么人影,故有几分萧条气息。
敲门后,不多时,苏白便出来,她看到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三段,莫非你……”
我让她失望了,“不好意思苏姐,原因还没有找到,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带着我们重游故地,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苏白愣怔了下,点头,又看向风隐和梁雪,“不知道这两位是……”
我说:“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未婚夫。”风隐纠正道。
苏白撩起长发,笑,“原来是这样,那想必都知道了吧,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
“苏姐不用客气,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尽力做到。如果没事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
“恐怕要等一下,”她指着大门上的蓝底白字对联,道:“家里刚办过丧事,我老公又恰好生病,我把家里收拾下,你们先进来坐坐吧。”
我跟梁雪对视,心虚道:“你老公病的重么?”
苏白道:“这两天好多了,前些日子整天胡言乱语的,说有人骂他,差点要将他送进精神病院。”
进屋后,苏白倒了茶和零食出来,联想上次凶险的经历,我跟梁雪心有默契的不敢碰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风隐倒是吃喝随意。
我对着墙壁上的全家福看了会儿,指着中间的老人道:“不知道这位老人是……”
苏白道:“是我老公的爷爷,我老公从小没有父母,是爷爷将他一手带大的。老人家心底善良,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孩子太过溺爱。他不愿意上学,就让他在整天在家里玩耍。他不愿意工作,就放任他游手好闲。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纵容他变成今天这幅讨人嫌的样子。”
里屋立刻有声音传出来,“苏白,你又背后跟人说我坏话!”
苏白翻个白眼,“我说的是实话而已,而且你不听着的么,怎么能算是背后?”
我没想到这房子隔间竟然这么差,对方底气虚弱声音不算大,然而我却能一字不漏的全都能听见。
苏白忙了会儿,问里面的人道:“我有事要出门一趟,蒸了些包子放在冰箱里,你要饿的话,就去拿一些。”
那人道:“你要去哪儿啊?”
苏白有些不耐烦,“管那么多做什么,养你的病吧!”
“苏白,你过来。”
“做什么?”
苏白看我们一眼,不情愿的走进卧室。
过了好一会儿后,苏白神情不自在的走出来,“我们走吧。”
我们立刻动身,刚出了巷子口,却听后面有人道:“苏白——”
竟然是她老公追了出来,扶着门框,呆呆的望着我们。
苏白咬牙,“你怎么又出来了?”
那人吞吞吐吐道:“我,我想再看看你。”
苏白没好气的转过脸,再也不肯看他一眼,“有什么好看的,回床上躺着去!”
我们坐车离了小贤庄,苏白神情才逐渐恢复正常。
经过一天一夜长途跋涉后,我们来到玉都,这是苏白和夏多多当年上学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怕是不会相信传说中的少年班竟然会在这么一所破旧简陋平淡无奇的学校里。
围墙倒塌了一半,柱子上用白色喷漆写着大大的‘拆’字,地面杂草丛生,不时有几只小鸟飞下来觅食。
三年前,这的曾经闻名全国的神秘学校便被勒令解散了,如今那些智商超群的早慧孩子,再不能像当年一样聚在一起接受独特另类的教育。
我问苏白,“这些年,你有回来看过么?”
她果断摇头,看表情也没有什么遗憾和激动,“没有。”
夏多多提起这里时,也是眼神冰冷,由此可见,在这里度过的那些年,并没有给她们留下什么温情的回忆。
我依据夏多多的指示,来到最后面的宿舍楼前,询问苏白,“你对这里最后的印象是什么?”
苏白眯起眼睛,“跟平常一样,机械的准时吃饭,睡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跟别的学校不一样,几乎是严苛的军事化教育,每周都要对学生进行全面体检,每顿饭菜都是营养师调配好的。我们甚至不用自己动手洗袜子,只需要做好两件事就好:好好学习,好好休息……说起来,只有你大姐是我们当中的例外。”
我好奇,“怎么说?”
提起夏多多,苏白脸上不由多了一丝微笑,“她是唯一敢和管理员争辩的,而且绝对禁止别人动她的东西。”
“她从小就这样,即使现在,我都不敢未经允许进她房间。”
“这里少年班,跟家里不一样,我们每个宿舍都配有一名管理员,通常情况下,没人敢反驳他们的话。”
我不解道:“四个人配一名管理员?校方为什么要这么多人?”
夏多多道:“为了防止同学们逃跑或者……自杀,开玩笑的,更多的时候,他们只负责房间整理帮我们清洗衣物。因为学校规定虽然严苛,但是多数情况下,对学生们提出的要求还是有求必应的,所以一旦适应下来的话,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