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冒险家对冒险家(1 / 2)

国士 衣山尽 2515 字 28天前

“唰!”大斧劈开郝肖仁的帽子,停在了他的额头上,有几缕头发飘落下来。

一点红线从他的脑门上流下来,一滴滴顺着鼻尖滴落。

“不可!”已经呆滞的刘孔和急忙大叫。

“哎哟!”一声,郝肖仁一屁股坐地上上的血泊中,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呻吟:“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却见,刘春这一斧只划破了他一点油皮。

郝大人身子如筛慷般抖个不停,胯下有一点水迹扩散开来。

看到他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刘春咧开嘴哑哑地笑来:“真是个好小人,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我妹夫看上你什么,竟委之以重任。”

看着他狼狈异常的模样,刘春心中固然痛快,心中却是恼恨到无以复加。

这次兵谏虽然是他掌握山东军大权,可却背上弑父的罪名。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名声可谓是彻底臭了,如果换成太平年月,朝廷一道命令下来,那就是千刀万剐的重罪。当然,现在是乱世,有兵在手,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可就因为名声坏到透顶,以后自己已经无颜立足于世间,为世人所不容。从此刻起,他刘春只能仰赖孙元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若是离开了宁乡军的保护,刘春瞬间就会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连自己父亲都敢杀的畜生,又有什么人敢于追随,又值得效忠?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刘春已经变成孙元的傀儡,而山东军成为孙某人的囊中之物了。

老实说,这次回山东军争位,刘春还想过在苏北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来。至于孙元,彼辈可取而代之。但如此,万事俱休!

郝肖仁今日所做之事,肯定是孙元授意的,他就是要让我刘春彻底地成为一头畜生,成为他手下听话的恶犬。

孙元,我刘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值得你这么对我?

也因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捆在孙元身上,刘春含愤而出的这一斧在关键时刻灵台突然清明,瞬间停了下来。

父亲死在乱枪之下,无论怎么看,这次兵谏是失败了,当然,对他孙某人来说却是赢得彻底。

最要命的是,准塔大军杀来了,说话就到。

探子说建奴到淮安还有一个时辰,嘿嘿,只怕会更快吧!从清江浦到淮安才多远的路,三十多里。淮安这边只怕早有建奴的探子,准塔绝对不会放过山东军内乱的机会的。

难不成刚拿下淮安,就要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

不,绝不!

刘春捏紧斧子,咯咯尖笑:“郝大人,建奴大军马上就到。可惜啊可惜啊!”

“啊,建奴大军要到了!”大堂中的众人同时惊叫一声。

刘孔和一刹间更是面容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

刘春继续笑着,点头:“没错,刚才郝大人的细作来报,准塔快到了,也就是几个时辰的光景。嘿嘿,建奴的厉害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也好,刘春已是山穷水尽,生无可恋,不如引刀自裁,也来得爽利。”

说着,就提起了斧子。

目光落到雪亮的斧刃上,想象着这一斧砍到自己颈项上又是什么光景。

“你可惜什么?”郝肖仁突然不颤抖了,他站起了身体反问。

刘春讥讽地笑道:“你家主公弄了这么一出好戏,不就是想收编我山东军,拿下淮安府这块地盘吗?是的,这一计使得真漂亮啊。可惜啊,你们却没想到建奴来得这么快,这么快就过了河。如今,已经没有工夫整顿军队,布置城防。也许啊,下一刻淮安城就要陷落,郝大人白忙了一场,孙太初白忙一场,怪可惜的。”

“什么白忙一场?”郝肖仁:“还说什么爽利,左都督你是想战死在沙场上吗,想得倒是轻巧,你以为自己死了,就没有人再提起东平伯的死吗?你若是死了,也要受尽世人唾骂。”

“你……住口!”刘春咬牙咆哮。

郝肖仁挥手示意他安静,继续说道:“左都督,史书可都是人写的。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以成败论英雄。这一战,你若是赢了,千秋功罪,悠悠众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这叫掌握主动。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仇人。人家要说你的坏话,你也挡不住。东平伯病逝可都是大家亲眼看到的。你若是一心求死,只怕会有有心人将这盆污水泼到你头上来。”

“对,兄长病逝,我可以佐证。”刘孔和沉重地说。

“我等都是看到东平伯病逝的,我等可以佐证。”众人也都附和。

郝肖仁:“如今,最关键的是守住淮安,为国立功,保护这满城百姓。若左都督能活一方生灵,全淮安的百姓都可以为你佐证,证明你的清白。”

“你的意思是……守住淮安……”刘春有些口吃:“如何守,来不及了。”

“现在守城自是来不及了,但咱们可以主动出击。”郝肖仁笑嘻嘻地说:“未必就不能击溃准塔。”

“什么,主动出击,还击溃准塔,你没疯吧?”刘孔和惊讶地看着他:“不可能的,总兵官,咱们还是撤吧!”

“撤,撤去哪里,如何你想看到左都督身败名裂的话。”郝肖仁冷笑地看着刘春:“下命令吧,现在还来得及收束一些可用兵马,再耽搁下去那才是无法可想了。”

没有人吱声,大堂里血腥味弥漫,空气如同凝固了。

“看你们胆小成这样,不就是区区几百千余建奴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原本以为左都督是一条好汉,今日真叫人失望啊!而且,这一队建奴都是步卒,没有战马,没有火炮,能耐有限得紧,别被他们吓住了。”郝肖仁学着孙元的模样,摇晃着右手的食指。

“什么,才几百千余建奴?”众人都惊讶地叫出声来。

刘孔和为人谨慎,急问:“郝大人,此话可真,可是你们宁乡军细作打探来的消息。”

“不是,不是啊,我猜的!”

“你……你光凭猜测做得了什么准?”刘孔和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