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农家恶妇 南岛樱桃 3137 字 1个月前

是这样没错,问题就在于周氏后悔了,还不止她,亲眼瞧着这暴利之后,程家贵也是满心悔意。

不管是过日子或者养儿子,钱都是很要紧的。

现在想起来因为得知媳妇怀孕冲动之下就做了决定,当时还觉得就哪怕字糖买卖能挣钱估摸也是二三十两的生意,谁能想到大哥他们每天挣五两,那两旬不就是百两银子?

程家贵又发现家里多个孕妇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麻烦,毕竟娃还在周氏肚皮里揣着,只要她不往外跑老实在家待着就啥事也没有的。

这样一来,放弃这回买卖的损失就太大了。

程家贵后悔归后悔,决定到底是自己做的,没道理怨人,他也没脸去闹。

他沉得住,周氏沉不住了,捡了个程家贵下菜园的时候偷偷跑去三合院哭诉,本来以为把艰难困苦说一说,看在怀着娃的份上婆婆也该帮衬她,三弟妹何娇杏同样是个好说话的,这样事情还有转机。结果黄氏说做不了主,何娇杏压根就不露面,非要找她刘氏人就来了,让怀着娃赶紧回去歇着少出来蹦跶,尤其别来耽误家里的买卖。

如果说自己最终也掺和不进,她倒是巴不得生意断了。

周氏眼下就是恨人有,她心里头怨怪上,不敢挂嘴边说罢了。

怀着娃到底是优势,哪怕刘氏气得跳脚也不敢上手去拽她,没法子,她转身跑回老屋那边找了一圈,没见着兄弟,又往田间地里去了,半路上撞见提着白萝卜往回走的程家贵。

“是你自己说这回不掺和,你亲口跟老三说的,咋的现在又让姓周的去闹?你们早先说我怀着娃没什么了不起,那你媳妇儿又有啥了不起的?三弟妹忙着做糖她非要人出来说话,你俩是见着利了又想掺和进来?你媳妇儿啊跑去找老三诉苦,说她日子没发过了,我说她要不要脸你丢不丢人?”

“分家的时候我们两家拿的大头,田地这些老三都没伸手,结果才分完一年半你家过不了了,咋的老三生来就欠了你的,你过不了他就得抱着钱给你送去?”

“头年你们一个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跟老三商量事的时候好歹还没分家。这既然已经分了家,你跟姓周的心里就该有点数,咱爹跟大伯也是亲兄弟,咱爹日子好起来了大伯没过来闹他吧?”

“由着家里媳妇儿跑去找兄弟哭穷,你也不嫌丢人,我听着都臊得慌!我做大嫂的是不聪明,也知道办啥事都得讲个规矩,尤其求人的事,不是你哭啊闹就能摆平的。要人帮忙就得低头,要借钱就得算利,都分了家谁会白白帮你啊?”

“……”

刘氏想着老二媳妇去三合院搞事耽误买卖就来气,火气上来她嘴不停叭叭骂了几大串,骂完要程家贵把他媳妇儿领回家去。

程家贵让做嫂子的这么骂了一顿,面子里子全没,他沉着脸把人喊回去了。周氏很少看自家男人做这个表情,心里也虚,她更明白自己的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就低着头红着个眼眶说:“是,我就是仗着怀孕找过去的,错过这样好的买卖程家贵你不后悔啊?你当初为啥要找上老三把买卖退了,说句不掺和容易,现在就眼睁睁看别人挣钱。何家兄弟每天挣那几两本来该是咱们的,是咱们的!”

程家贵心里头五味杂陈,他道:“大夫说你身体不是很好,让我分出轻重,多上心你。”

“我才刚怀上能有什么不好?咱们现在这处境,挣钱不是第一要紧事?没钱过什么日子?”

“手里银子是不太多,总归有田有地有地方住……”

“你看看大哥跟三兄弟,看看别人的日子,有一口吃的你就满足了吗?”

程家贵心里不好受,他不想说了,让周氏歇着。

“我跟你明说吧,真要我眼睁睁看别人挣钱,咱们就这么穷,我没法好好歇着,程家贵你不为我想也得为咱俩的儿子考虑。”

这种话,跟程家贵说也没用的,程家兴那头除了做糖其他时候都用在女儿小冬菇身上了,根本不想跟烦人的嫂子纠缠,而刘氏生怕瘟神搅和买卖,她很多事都搬到三合院这边来做,甚至把她养了几个月的黄狗也牵了过来。这下子除了时不时的听几声狗叫,其他动静没了。

做买卖的又高高兴兴数钱,苦了怀孕的,三天两头不舒服。

周氏这胎一点儿也不安生,经常又是晕又是吐的,一旬之内程家贵带她进了三回镇上,济春堂那大夫都服气了,说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我跟你们说了怀孕之后别总怄气,要高兴,每天吃得好人也高兴就啥事没有,你非要反着干就别来找大夫救命,我救不了这个命!”

“那我媳妇儿她……”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抓回去熬给她喝,喝几天就没事。我再提醒你们一回,啥也不要想,也不要操心,也不要焦虑,也不要天天生气,这些对你肚子里的娃都不好。”

这年头穷人家很多看不起病,治伤寒感冒的药都不便宜,别说她是要滋补安胎。进一趟济春堂半两银子说没就没,周氏回去的路上更不好,走到半道上还抹起眼泪来,问程家贵咋办?

才刚怀上就这么花钱,自家这几两银子哪顶得住?

尤其又到年关,就哪怕不办年货也要准备一笔孝敬钱,这个年过完他们还能剩下什么?

这娃要怎么生?

生下来拿什么养啊?

“我就说那买卖不能丢,这一丢非但没有进账还要面临花钱如流水的情况……”

“大夫刚才说的你没听见?你别哭了!回头实在缺钱我去借点,你顾着肚子,不要操心这些。”

“话说得容易,咱家现在这情况我怎么不想?我睁眼闭眼都在想,打也打不住的。”

“你就不要盯着大哥跟三弟他们,多看村里其他人家。咱们有田有地还有些银钱咋过不下去?村里村穷光蛋多了去,欠一屁股债的都还在过日子,我们这还算好的,就两张嘴吃饭,上不养双亲下不养子女。”

……

因着周氏时常喊不舒服,程家贵更走不开,以前他有点事要出去半天只会告诉周氏让老实待着别做危险的事。现在光这么叮嘱都放心不下,腊月二十,他又有事,怕出去耽误久了特地跑了趟周家想请个人来陪媳妇儿。

过去周家的时候别人都不在,说是亲戚家办喜事,全家吃席去了,周氏她娘手里有点活没做完,想晚点去,就撞上女婿过来。

当然也想去吃席,但还是更想跟女儿好生唠唠,周氏她娘就托人带了个话,自己往何家老屋去了。

母女两个说了什么暂且不提,等程家贵回来,同丈母娘道了谢,又客客气气将人送走,他问媳妇儿周氏想吃点啥,准备上灶给她做去,就听过路的说周家院子闹起来了,周大虎婆娘站在院坝上骂人八辈儿祖宗。

前头程家兴就说了,年前是容易出事的时候,他还提醒过出门卖字糖的千万当心。

因着有债不翻年的说法,甭管是欠钱或者欠租的这两个月都被逼得很紧,给逼得急了就会有人走极端做出谋财害命的事。

程家兴这么提醒了之后,程家富跟何家兄弟都找了亲近的人一起出门,至今没遇上事。程家兴是有钱,他家里天天都有人在,贼偷儿这些也不敢来,周家就倒霉,估摸是知道他家全去吃席去了,就有人去碰了运气,家里正门是挂了锁的,没给撬开,旁边灶屋却只不过虚掩着。平常做贼的并不会往灶屋去,会疏忽在所难免。

那灶屋里别的也没有,只不过堆着干柴放着油盐。

去做贼的也不讲究,没偷着钱就把周家的猪油罐子抱走了,猪油罐子里平时装得不多,可这不是过年?前些天他们才熬过一回油,这罐是准备吃一整年的,出去吃个席的功夫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