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2 / 2)

嬿婉及良时 初云之初 2400 字 1个月前

承安显然也明白这一层, 并没有如同前两次那般贸然闯到她面前去,听罢只是一笑, 叫人送信过去。

娘娘好意心领, 只是我心有所属,于阮氏无意。

锦书目光转瞬幽深, 随即摇头, 叫人将这话带到归德大将军府上,便不再去管。

这几日前朝事多, 圣上午间便留在含元殿用膳,承熙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 今日去陪陪父皇,明日就守着母后, 却也没个规律。

日头升的老高, 无半分风,窗外梧桐树叶一动不动,叶影径直向北。

“都这会儿了也没消息, 八成不回来了,”锦书瞟了一眼,手中团扇一停:“不管他,传膳吧。”

“嗳,”红叶笑道:“太子殿下八成是留在圣上那儿了,玩儿的忘了时辰,竟也没同娘娘说一声。”

“他呀,成天像只野猴子一样,上蹿下跳。”锦书有些无奈。

“好啊,母后偷偷说我坏话,被我捉住了吧?”承熙声音隔着窗传过来,气势汹汹:“哼,我告诉父皇去!”

“我要说你坏话,还用得着偷偷的?”锦书打一下扇,慵懒道:“你这野猴子便是听到,又能怎么着?”

“我是母后生的,要是野猴子,母后是什么?”承熙推门进来,反驳一句,又转头问身后人:“楚王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人含笑瞧他一眼,转身向锦书施礼,却没说话。

“好啊,”承熙于是嘟着嘴道:“楚王兄也不帮我。”

竟是承安。

锦书瞧见他跟着承熙过来,额头微汗,目光却柔,唇边笑意便有些微妙,顿了顿,方才自若道:“好了,再淘气,就该被人笑话了。”

承熙吐了吐舌头,往一边儿去净手,随即就跑到母后身边去,贴着她坐下。

“远一点,”锦书拿团扇拨开他:“浑身发烫,还好意思靠过来。”

“怎么嫌弃我?不理母后了,我要挨着楚王兄坐。”承熙气哼哼的,拖着椅子,往承安那边去,笑起来时牙齿雪白,明朗极了:“楚王兄,好不好?”

承安本是想同他分开,坐在锦书两侧,哪知屁股还没坐热,承熙就被赶走,一颗脑袋凑到自己和锦书之间来,硬生生将自己挤得离她更远,面色不觉闪过一丝窘迫。

默默地磨了磨牙,他往边上挪了挪:“怎么会不好?”

“还是挤,”承熙瞧了瞧他给自己挪开的距离,叫道:“楚王兄再往那儿挪一点儿嘛。”

于是承安咬着牙,往距离她更远的位置挪了挪。

锦书冷眼旁观,瞧着那兄弟俩往外挪,也不说话,直到承熙觉得差不多了,方才道:“传膳吧。”

她是皇后,午膳照例有三十六道菜肴,素日里用不完,便被削减成了十八道,即使如此,他们三个人用,也是绰绰有余。

自一侧宫人手中接了筷子,她方才转向承熙,道:“之前不是叫哥哥吗?这会儿怎么改口了。”

“有两个哥哥,分不出哪个是哪个,”承熙指的,显然是楚王承安与魏王承瑜,毕竟赵王与燕王被圈禁时,他年纪还小,脑海中印象接近于无:“还是这样叫好一点。”

“哦,”锦书颔首,随即又问承安:“前朝没有差事吗?怎么有功夫,陪着他胡闹。”

“南越诸事正在交接,倒是清闲,”承安目光落在她纤长眼睫上,随即低头:“太子殿下想学箭术,我又无事,便教上一二。”

锦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至于那越女之事,乃至于郑氏所问之事,他们彼此,更是一句未提。

“阮氏女相貌颇佳,风姿不俗,长袖善舞,京中勋贵子弟,多有为其折腰之人,”命妇觐见时,柳彤云同锦书道:“据说,还有人曾上门提亲,只是都被婉拒,所以长安中人都说她心慕楚王殿下,非他不嫁呢。”

郑氏此前也托锦书问过承安心意,只是得到确切否定之后,也就死心,一面吩咐人澄清谣言,一面宽慰阮玉澄,他日再择良婿。

楚王府与归德大将军府都明示态度,自然无人敢嚼舌,这事儿也算是终结。

“提亲?”锦书听她这样讲,倒起了几分兴致:“哪几家有意?是娶,还是纳?”

娶则为妻,纳则为妾,一字之差,却是泾渭分明。

“一时之间,倒也记不得了,皆是官宦人家,门第不算太高,却也不低,”柳彤云蹙眉,略经思索,道:“不过皆是娶,无纳。”

“这是自然,”她身边葛明莹随之笑道:“谁都知道她曾与楚王殿下传过几分谣言,即便是假的,也涉及皇家,倘若娶回去做妾,岂不是打了楚王殿下的脸?”

阮玉澄身份使然,必是做不得楚王正妃的,连侧妃都未必能成,顶破天也只是妾室,虽然这只是流言,全是虚构,可若叫高门纳了做妾,又像什么样子?

皇子纳她做妾,你们家也纳她做妾,难道是想跟楚王平起平坐?

便是此前承安不得圣上重视,却也是皇家血脉,不容轻侮,更不必说他这会儿正挟南越大胜,风头正劲。

话虽如此,可阮玉澄毕竟也是越女,娘家使不上力,想要嫁入高门,却也为难。

到最后,也只能是高不成低不就,在中间择人了。

对于锦书而言,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听了一听,也就算了。

圣上这日回的倒早,天还没黑,人就进了内殿,承熙原本正坐在案前习字,听见父皇过来,耐着性子写完最后一页,便扔下笔扑过去。

“父皇,父皇,”他摇着圣上手臂,道:“我们往南山行宫去住几天吧?”

南山行宫距长安近百里,本是先代君主为避暑游猎而建,只是圣上政务繁忙,登基之后,只去过寥寥几次。

“去那儿干什么?”圣上眉头一动,随即了然,摸摸儿子小脸,道:“嫌长安热,想去避暑?”

“不是,那儿宽敞,还有山林,”承熙仰着头看他,眼睛发光:“我想去那儿习马练箭!”